第25章(第2/5頁)

衛風遲遲不見動靜,路杳杳也坐不下去了,想了個借口便要出門看看,卻不料上馬車前,被小黃門告知殿下也要去。

綠腰臉色微微僵硬,眼中忍不住帶出一絲惶恐。

路杳杳冷靜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自顧自地上了馬車。

沒多久,溫歸遠就出現在沉默地馬車內。

“殿下怎麽來了,不過是逃了個梨園子弟,妾身去看著即可。”路杳杳臉上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心裏卻緊繃著一根弦。

“靜王一直在梨園,他今日丟了臉,現在脾氣正不好。”溫歸遠語意未盡,含蓄地把鍋扣在靜王身上。

路杳杳小聲啊了一聲,柔柔說道:“那更要去梨園看看了,可別遷怒別人,讓其他人平白遭罪。”

她憂心忡忡地說著,體貼又溫柔。

馬車內兩人各懷心事,默契地各自坐著不說話。

很快,梨園敞開的大門出現在眾人眼前,門口到處都是淩亂的腳步。

鐵甲寒槍的禁衛軍紀律森嚴地守在兩側,入門後的院子空無一人,但一直沿著廊廡朝裏走去,直到穿過一道紫藤垂花圓拱門這才發現,裏面的戲台下已經跪滿了人。

右側涼亭邊上已經趴著血淋淋的幾人,不知是生是死,血腥味在空中彌漫。

正上首的位置,靜王歪歪扭扭地坐著,手中把玩著一本戲折子,低眉垂眼,整個人充斥著一股戾氣。

“太子殿下怎麽來了。”他掃了一眼東宮兩人,嘴角挑起,露出一點興奮之色。

路杳杳的視線在眾人面前一掃而過,沒看到熟悉的臉這才放下心來。

溫歸遠笑了笑:“杳杳怕耽誤幾日後皇後壽誕,這才趕來看看。”

“大嫂怕耽誤母後的壽誕啊。”溫歸紂的視線落在一側的路杳杳身上,滿臉嘲弄之色。

路杳杳擡眉,冷靜說道:“國母壽誕自然耽誤不得。”

她笑著,淺色眼眸明亮如清泉,疏影橫斜,暗光浮動,轉盼似波眼。

頭頂的金冠,在日光下熠熠閃光,幾乎要刺痛靜王的眼。

“原本想去鳳儀殿看望的,卻不料進不去,這才匆匆回到梨園,畢竟也算內宮之事。”她軟軟地說著。

溫歸紂臉色大變,手中的折子被他暴戾地扔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路杳杳面不改色地注視著靜王殿下,嘴裏依舊是笑盈盈地說著:“殿下莫惱,不過是跑了一個梨園子弟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如今當務之急應該是早早確定下母後的壽誕曲子。”

“母後的壽宴可不能有一點閃失。”她語帶深意地看著殿下。

皇後的禁足聖人至今沒有給出解除時間,若是半月後的壽誕也出不去,即使前朝有白家撐腰,皇後的位置也是搖搖欲墜。

溫歸紂目光陰毒如長蛇,憤怒而仇視地盯著面前東宮夫婦。

一直注意著他的溫歸遠擋在路杳杳面前,依舊一臉笑意,溫和善意,好似一團棉花。

渾然沒有察覺兩人目光爭鬥的路杳杳,把視線落在跪在一側的梨園管事嬤嬤身上。

“偷跑走的人可和要進獻的曲子有關。”她細聲問道。

管事嬤嬤聽著太子妃溫柔的腔調,心中的惶恐不安逐漸消失,額頭觸地,顫抖地說著:“不礙事,長衣本就沒有參加三部戲曲中的任何一部。”

路杳杳煞有其事地點頭:“真是萬幸。”

她一回頭就看到擋在他面前的溫歸遠,不由一怔,近看才發現殿下肩寬蜂腰,極有安全感的背影。

那股淡淡的龍涎香裹挾在空氣中,在徐徐夏風中不經意包圍著她。

滿腹心思突然被驅散了一些。

“殿下。”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說道,“既然偷跑的人和母後的戲折子都沒關系,我們便早些回去吧,想必景王殿下如此興師動眾,也是擔憂母後壽誕。”

溫歸遠聞言點頭:“既然如此便回去吧。”

他伸手牽著路杳杳,毫無留戀之色地轉身向外走去。

溫歸紂還沒弄清兩人的意圖,見人又要走,下意識開口留人。

“既然來了,不如一起。”他虛偽地笑著。

東宮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露出無奈地笑來。

“六弟做事就是太過謹慎。”

“還不是因為太擔憂皇後。”

溫歸紂皺了皺眉,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就在此時,只見禁衛軍副首領張環領著兩隊黑甲衛,殺氣騰騰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梨園之事由黑甲衛全權接手。”

眾人大驚。

“怎麽了?”溫歸遠嚴肅問道。

“宮中出了刺客,剛才驚擾了淑妃娘娘,卑職懷疑和梨園失蹤之人有關。”

張環是聖人親信,雖然是個副首領,但平日裏很少出面,一出面必有大事。

在場諸位皆是惴惴不安。

路杳杳一顆心胡亂地跳著,眼皮子時不時抽動一下,衣袖間的手不由攥成拳,目光忍不住朝著梨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