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是我打擾姐姐了。”她在眾多視線中擡起眼來,勉強地笑了笑,眼顰秋水,似怯非怯。

楚楚可憐,尤見委屈。

“你裝什……”白月瑜不屑地說著。

“胡鬧。”

閣樓上的白夫人怒斥道“把六娘子帶上來。”

“白夫人息怒。”路杳杳仰頭,露出一張驚艷精致的小臉,“原是杳杳說錯話了,不要責怪六妹妹。”

她明亮的眼睛暗淡下來,眼尾泛起紅意,眼底的紅痣都黯淡了許多。

人群中傳出幾聲議論之聲,畢竟路家小娘子可是出了名的溫柔可親,倒是白家那位六娘子,素來橫行霸道。

眾人看著底下強弱分明的兩人,性格暴躁地都忍不住冷哼一下,便是一向息事寧人的也長嘆一口氣。

白夫人氣得牙癢癢,正準備開口怒叱白月瑜,卻聽到後面白紗後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淡淡女聲。

“罷了,小孩玩鬧而已。”

夫人們聞聲皆是一震,目光瞬間活絡起來。

——白紗後的人竟然是惠幽大長公主!

既然有貴人開了口,其余人也跟著勸上幾句,院中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六妹妹不是故意的……”白月如眉心蹙起,上前解釋著。

“五姐姐不必說了。”路杳杳勉強掛著笑,半斂著眉,“都是我不好。”

身後的白月瑜急得要跳腳,卻又被人死死拉著。

白月如見院中眾人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身上,深知這事一旦傳出去會對六妹閨譽有礙,便又想開口解釋著。

誰知,路杳杳捏著手指,細聲說道“不必說了,此事不怪六妹妹。”

“不是……”白月如訕訕地想要解釋著,就在她和路杳杳說話時,兩人中間突然插進一個人。

“自然不怪六娘子,也不怪你啊,算來算去只能說這枝桃花不好。”

擋在路杳杳面前的胡善儀性格潑辣,冷笑一聲,拽著路杳杳的袖子擋在她身前,大聲說著。

“翠葉,把這支桃花給我踢了。”她擡了擡下巴,掃視面前少女,驕橫地說著。

“不要給姐姐惹麻煩。”路杳杳站在身後委委屈屈地勸著,可眨眼又牽著柳文宜的手朝著入席的周圍,不給白家姊妹再次開口的機會。

她半低著眸,面色蒼白,卻又腰身挺直,快步而去。

“路家那位小娘子性格倒是溫順。”有人嘆道。

“畢竟是新貴的,太驕了也不可能。”

“白家還不是有那人撐著。”也有人酸裏酸氣地說著。

“算了算了,賞花即可。”也有人和稀泥,不願招惹是非。

宴會上,路家位置極為靠前,跟著白家兩位女郎後面,一場宴會下來承了不少人的話。

路杳杳模樣端莊溫柔,動作起話來斯斯文文,滴水不漏,便是最挑剔的宮廷嬤嬤都挑不出錯來。

她面對各方打量皆是笑臉盈盈,不急不緩,便是上座幽惠大長公主若有若無的視線也都泰然處之。

“你頭上的發簪可是祁連玉。”

上首的幽惠大長公主推了幾位夫人的話頭,目光落在她身上,最後停在那簪子上。

淺綠色的玉石簪子,首端雕琢成簡單的花蕾形狀,簡潔精致。

路杳杳心中一冽,想著終於來了,但面上依舊是受寵若驚的模樣,摸了摸鬢間的發簪,點點頭“殿下慧眼,臣女前幾日看了思淼先生的攏右遊記,對書中所寫頗為向往,這才特意滿京都尋了玉石,找工匠雕的。”

她說得頗為稚氣天真,惹得夫人們皆是滿臉笑意,連連打趣著。

“果真喜歡。”大長公主笑著點點頭,只是低頭舉杯時不經意地皺了皺眉,態度轉變之快,除了路杳杳敏銳地感覺出異樣,其余人都還未察覺。

天色漸晚,夕陽西斜,宴會這才散了。

路杳杳不想和人擠著出門,便在白府花園和白家五姐姐白如月又是笑臉盈盈地說了許久,神情自若,等胡善儀把柳文宜送回家後再一次來接她,這才施施然起身。

“多謝今日款待。”她捏著百鳥朝鳳的團扇,柔柔軟軟地說著,“我也不知道今日怎麽就和六妹妹起了沖突,還請五姐姐幫忙勸勸,就當都是杳杳不對。”

白月如捏著帕子的手一僵,但還是笑著點頭。

胡善儀牽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家的宴會倒是一如既往的無趣。”她站在門口,完全不畏懼地嗤笑著。

“胡說,明明很有趣啊。”路杳杳斜眼一掃,眼波流轉,狡黠靈動,笑說著。

胡善儀嬉皮笑臉著把人帶進車內。

“都聽你的,你說的都對。”她混不吝地說著。

“你知道三皇子寧王這幾日就要回京了嗎?”兩人打鬧一番後,胡善儀八卦地說著,“據說三皇子長得極為俊秀,文采極好,只是不會武,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