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死線
“我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心理遊戲把那個叫阿喀琉斯的孩子的面孔顯示給豆子看,然後他就再也沒碰那個遊戲——這是什麽意思呢?害怕?憤怒?有誰知道這套遊戲的工作原理嗎?它以前也曾經像這樣捉弄過安德,把他哥哥彼得的照片引入了遊戲,讓安德陷入痛苦。這種意外情況只有他們兩人遇到過。對於豆子——呃,這種手法難道真的能幫我們更進一步理解豆子的心理?難道說在戰鬥學校的档案中,豆子認識的人的照片只有這一張?”
“你在發牢騷,還是你對這些問題有特別的個人意見?”
“我只想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如果你不願意說明其重要性,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種節外生枝有何意義?”
“如果有人追著你的汽車跑,一邊尖叫一邊揮動雙臂,你即使一個字都聽不到,也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
“那你通過豆子看到阿喀琉斯照片時的尖叫知道了什麽重要信息嗎?”
“以此推知,阿喀琉斯對豆子來講格外重要。”
“重要?消極的重要還是積極的重要?”
“事情本身早就過去了。假定影響是消極的、負面的,那麽有兩種可能的原因:其一,阿喀琉斯曾對豆子造成過嚴重傷害,所以他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其二,豆子與阿喀琉斯的分離給他帶來了心靈創傷,所以他內心深處渴望著與阿喀琉斯重新相聚。目前我們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種情況。”
“不過,有一個外在的、獨立的情報來源告訴我們,必須把這兩人分開……”
“那麽,或者這個獨立情報來源完全正確,無比英明——”
“或者大錯特錯了。”
“我倒是希望能了解更多的細節。可惜他只玩了一分鐘。”
“一分鐘?誠實些吧,你不是把他用教官身份在電腦上從事的一切活動都等同於玩心理遊戲研究過了嗎?”
“那些事我們全都向你報告過。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急於了解這個學校——最初是這個原因。後來繼續這麽做則是為了制造一種幻覺,讓自己獲得屬於這個團體的歸屬感。”
“他本來就屬於這個團體。”
“得了吧。他只有一個親密夥伴,而且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像一種大哥哥小弟弟的關系。”
“我必須確定豆子在校期間,是否可以把阿喀琉斯送進戰鬥學校,要不就得為了保住其中的一個而放棄另一個。現在,根據豆子對阿喀琉斯照片的反應,你們有什麽建議?”
“你聽不進去的。”
“說說看嘛。”
“從這事來分析,我們可以告訴你的結論是,如果讓兩人處在一起,那麽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來說都有害無益,糟透了,甚至——”
“嘿,看來我真的應該對你們的預算進行嚴格的長期審查。”
“長官,這個遊戲程序的運行完全由計算機自動處理,我們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不明白計算機的意圖何在。它脫離了我們的控制。”
“僅僅因為一個程序失控,並不能說明存在什麽超級智慧——它既不在這個程序之內,也不在設計程序的程序員腦瓜子裏。”
“我們描述這個軟件時沒有用‘超級智慧’這個詞。那樣未免有點天真。我們只是說,這個程序是‘復雜的’。就是說我們並不總能了解它在做什麽。我們不能總是得到結論性的情報。”
“在這個鬼地方,你什麽時候得到過‘結論性的情報’?”
“是我用錯了詞。我們開始研究人類思想的時候,目標從來就不是為了得出‘結論’。”
“我向你推薦一個詞,‘有用’。你有什麽‘有用’的情報嗎?”
“長官,我已經把我們了解的情報向你做了匯報。不管你是否用得上我向你匯報的信息,先把匯報信息的信使槍斃了恐怕不能算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吧。”
“只要那個信使不告訴我他手裏到底有什麽信息,我扣扳機的手指頭就發癢。好了,解散吧。”
尼古拉的名字也列在安德開給豆子的名單上,但是豆子立刻就陷入了困境。
“我不幹。”尼古拉說。
豆子沒想到會被拒絕。
“我得抓緊時間訓練,不然我會掉隊的。”尼古拉補充道。
“你在戰鬥中表現很出色呀。”
“那全靠咬緊牙關,還有我的運氣也不錯。”
“所有表現出色的士兵都和你一樣。”
“豆子,只要少參加一次戰隊的訓練,我就會落後。你叫我怎麽去趕上大家呢?而且每天和你進行一次練習根本不夠。我雖然聰明,豆子,但我不是安德,也不是你。我想你也許不能真正體會到我的難處。”
“我也不容易啊。”
“嗯,這我知道,豆子。我很想幫你的忙,但這事我真的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