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四個資格

天下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程鵬借助燕飛所傳授的仙門訣，大大降低了動用開天辟地之力帶來的損傷，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於這份力量的控制能力也有所下降。

比方說他和薩貝魯的這一戰，事實上他只能將手臂舉在那裏等著薩貝魯自己撞上來，想要像當初忽悠孫恩那樣將開天辟地之力一下子轟出去——不是做不到，但必須要蓄氣，要蓄個半分鐘的氣。

誠然蓄氣半分鐘就可發招，比起當初蓄氣幾分鐘進步了很多，但在高手交鋒之中就算半秒鐘的空隙都難得遇見，半分鐘？有那麽多時間，死一百次都夠了！

所以呢，其實薩貝魯就像是開著時速一百四十公裏的轎車沖著一座堅固的墻壁撞去，純粹屬於自己把自己給撞死的。

哦，他還沒死呢，暫時還沒死呢……

程鵬一招將薩貝魯傷得極重，大半個身體都化成了碎片，整個人只剩下了胸腹以上和雙臂還算完好。但這段殘缺的身體卻並未失去生機，甚至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居然雙手一揮就要劃動空氣，像飛鳥一樣逃走！

這一招大大出乎程鵬的意料，以至於他直接就呆在那裏，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當然，一小半是被驚呆，一大半是受傷不能動。

（就剩半截身體還能跑？！這不科學！）

一時間別說是他，在場眾人裏面沒一個不目瞪口呆的，百余位高手就這麽呆呆地看著薩貝魯將雙手宛如翅膀一樣扇動，輕輕巧巧地飛向了天空。

薩貝魯的動作很笨拙，看得出來他並不擅長飛行。但他飛行的速度很快，只是眨一眨眼睛的功夫就沖到了至少十層樓的高度。

飛在空中的薩貝魯此刻心中充滿著死裏逃生的喜悅——雖然因為誤判形勢，他被程鵬一招擊敗，大半個身體都被那條手臂上的磅礴力量震碎了，但他卻在生死關頭激發了潛能，一瞬間便準確地判斷出了形勢，啟動了當初在魔界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件秘寶，得到了急速飛行的能力。

只要再過一小會兒，他就能飛到誰都追不到的空中，憑借高速逃走。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躲個五十年……不！躲上一百年！躲到這些怪異的家夥都老死為止！

他是喪屍，是惡魔，歲月對他來說不算問題，打不過他耗得過，只要他躲得足夠久，時間會幫他把這些強大的可怕的敵人統統消滅掉！

只要逃過了這一劫，他絕對要找個荒郊野外躲藏——嗯，可以在地上挖個坑，挖個很深很深的大坑，把自己埋到地底去，一邊慢慢恢復，一邊耐心地等待這些該死的可怕的家夥們一個個老去死去……一百年似乎可能不夠，人類的強者壽命也挺長的……那麽就等二百年吧！總之不等到他們死光，堅決不重見天日！

程鵬剛才擦身而過時候的匆匆一瞥並未看錯，這一敗已經將薩貝魯的信心和勇氣完全擊碎，就算能夠逃走，他想到的也只有躲起來，只有盡力躲避程鵬他們，而不是等養好傷之後來報仇。

報仇？薩貝魯的肝膽脾胃都已經被程鵬手臂上的開天辟地之力給震碎了，他現在真的是被打破了膽，哪裏還敢想什麽報仇啊！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逃跑，都是躲起來，都是等程鵬他們老死之後再重新出來活動，甚至還考慮過再次出山之後要夾著尾巴做人什麽的……總之，全都是喪氣的話題。

但實際上，他考慮得太遠，也放心得太早。

借助那件魔界秘寶，薩貝魯飛行速度猶如離弦之箭，一轉眼就沖到了半空，他在高樓大廈之間疾馳，筆直地沖向天空，眼看著便要從水泥叢林裏面沖出去，一口氣沖上天空，將整個城市和那些恐怖的敵人全都拋在身下……這時，他在眼角余光裏面看到了一道白影。

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從地上出發，沿著樓宇的墻壁飛快地奔跑，以風馳電掣一般的迅捷轉瞬間沖到了樓頂，然後高高躍起，在空中團成了一個球的形狀，沖著薩貝魯狠狠地撞了上來！

“不！”薩貝魯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大叫。

要是他的雙腿還在，倒是還能用雙腿變成電鋸抵擋一下，可他現在只剩了雙臂，它們還得發揮翅膀的作用；要是他沒有被開天辟地之力所傷，倒是還能將那些骨頭化作長矛一般的尖刺去攔住敵人，可他胸腹間的骨頭已經被完全震碎了，連一根稍稍完整的都找不到，根本沒辦法再用以戰鬥。

現在的薩貝魯，除了逃跑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絕望地大叫，同時眼睜睜看著那個猶如球一般的白影從下面追上來，後發先至，狠狠地撞在自己身上。

嘎啦嘎啦，一時間也不知道多少粉碎之聲接連響起。

薩貝魯的雙臂扭曲成了怪異的形狀，再也無法扇動，斜著摔出去很遠，在空中畫了一個拋物線，然後從比高樓大廈更高的地方重重地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