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玄武真功、十強武道

世界上有一種臭名昭著的賭博，名叫“俄羅斯輪盤”。參加賭局的賭徒們壓下重金，然後將一顆子彈壓入一共可以填裝六顆子彈的左輪手槍彈巢裏面，將彈巢旋轉幾圈，再對著自己腦袋開上一槍，如果沒有死的話，就可以拿走賭金，再換別人下場。

嗯，這種賭法，其實就是在賭命。

程鵬覺得，自己就是在進行一場俄羅斯輪盤賭，而且還賭得特別大，那該死的彈巢裏面居然有三顆子彈！

二分之一的機會，要麽賺到，要麽完蛋。

雖然明知道就算賭輸了也不會真的死掉，但他依然忍不住緊張。

戰國時代的賢者莊子曾經說過：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昏。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則重外物也。凡重外物者內拙。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當面臨選擇，需要就運氣或者別的什麽進行賭博的時候，對於“賭注”越重視，內心就越不能輕松，頭腦就越難以靈巧。這便是因為外物而影響了內心——凡是重視外物的人，內心必然容易變得笨拙和糊塗。

程鵬自問並不是一個很在意財富地位金錢美色的人，但他既然對於這場冒險投入了相當的精力，自然也就懷有了相當的期待，這份期待便是壓力，讓他的內心無法輕松靈巧，面對著二選一的難題，陷入了困境之中。

好在他終究不是見識淺薄的古代賭徒，而是一個熟悉歷史、見識頗為深遠的學者。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程鵬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真是可笑！橫豎不過是一場冒險而已，就算失敗了又怎麽樣呢？龍脈也好，十強武者的心得也好，得到它們固然是很好，得不到那又怎麽樣呢？難道我就會因此變弱嗎？”

他笑著站了起來，拍拍身上那些大約並不存在的灰塵，仿佛是通過這個動作，將一度蒙蔽住心靈的灰塵也給拍掉。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神秀大師之言，當真是暮鼓晨鐘，發人深省呢！”

說著，他便提著冰雪之槍，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前去。

無論前方是幸運或者是不幸，是大餐或者是斷頭台，他都不在乎。

因為在他的心中，已經將這段奇遇給放下了。

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真正的強者風範。

這段路很長，而且沒有任何的分支，程鵬一直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居然都沒有走到路的盡頭。

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前方呼喚自己的那股力量正在不斷變得清晰起來，而另外一邊的那股力量則已經漸漸模糊，越來越難以感應到。

對另一股力量的感應完全消失之後，他的眼前便只剩下了一種光芒，他的心中便只回響著一種呼喚，他便如同黑暗中的飛蛾一般，毫無反顧地朝著前方那不知道究竟還有多遠的一點走去。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道路彎彎曲曲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程鵬的心情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著。

“沒什麽好擔心的，走過去看個究竟就是。”他對自己說，“就算什麽都得不到，至少開個眼界也不錯。”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在黑暗中前進著。

領域的範圍被那無形的力量壓縮，不斷變小；先天靈覺的感應範圍也是如此。

又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已經只剩下視覺可以用了。

領域也好，先天靈覺也罷，此刻都已經不比視覺能夠看到的範圍更遠了。

但那股力量的感覺，也已經清清楚楚，他甚至不用睜開眼睛便能感覺出來，那力量就在前方不遠處，拐過一個彎便能看到。

於是他就走上前去，拐過了那最後一個彎。

前方豁然開朗，是一間頗為廣闊的石室。但它縱然廣闊，也並沒有超出程鵬的視力所能窮盡的範圍，可以清楚地看出，這間石室只有一個出口，就是自己進來的那條路。

石室裏面沒有兩個虎視眈眈的老頭，沒有寶座和骸骨，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不，這裏有東西！

程鵬的目光略微在石室裏面一掃，便落在了正對著自己的那面墻壁上。

一直呼喚著他的東西，就在這裏！

他一步一步走到墻壁前面，注視著這片仿佛什麽都沒有的墻壁。

那種已經強烈到仿佛能夠清楚聽到的呼喚，便是從墻壁上傳來。

程鵬擡起手來，將右手按在墻壁上，輕輕拂過。

在堅硬的石壁上，有許多淩亂的劃痕。

如果換個角度看的話，或許這些劃痕是一副很特別的壁畫吧？

但他完全顧不上那些了。

當他手按上劃痕的瞬間，便感覺到了那股猛烈的氣息。

強大、狂野、睥睨狂妄、不可一世，但卻又充滿著無比的自信，仿佛能夠將所有的困難都一一轟殺，傲然屹立在群山之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