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空大戰（一）

獵人的世界裏面高手如雲，各種各樣的念能力層出不窮，其中自然也有能夠飛行的。甚至庫洛洛自己也通過盜取能力的方法，獲得了飛行的能力——能被他看得上眼、出手盜取的能力自然不凡，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對於自己的飛行能力是頗有自信的。

可現在，他的這份自信已經被無情地打了個粉碎。

“飛行”和“飛行”之間，並不能簡單地畫個等號。會飛不代表善飛，飛得高，飛得快，飛得靈活……這三項數據便是一個很直觀的指標。

尋常的鳥類能在幾十米的高空以每秒十多米的速度飛行，一些迅捷的飛鳥能夠飛到幾百米的高空，速度達到每秒幾十米……一個對數字不敏感的人或許會說“這沒什麽啊”，但對於真正懂行的人來說，這便是雲和泥的差距！足以讓後者在空戰中毫不費力地殺死前者。

讓庫洛洛驚訝的原因便在於此——他現在所乘坐的飛艇正飛行在上千米的高空中，而且飛行的速度比絕大部分的鳥類都快。就算鳥類之中也含有能飛到這種高空、能飛得這麽快捷的，更不要說人類了。

但正在飛艇後面猶如金色閃電一般飛過來的那個人，卻偏偏做到了這種離譜的事情。

嚴格地說，那人並不是在“飛”，而是在“跑”。他根本沒有像尋常的念能力飛行者那樣展開身體，盡可能增加對上升氣流的利用，然後猶如蝙蝠一樣在空中滑翔，而是像在地面上奔跑一樣，大步流星追趕著飛艇——只是他雙腳所踏的並非堅實的地面，而是什麽都沒有的虛空。

他的腳步很重，每一步都在空中發出猶如悶雷一般的響聲；他的步伐很急，悶雷般的響聲連成一片；他的速度很快，響聲傳來沒多久，人就已經到了。

庫洛洛自己的飛行，也就和一些中等程度的鳥類差不多，高不過二三百米，快不過每秒二三十米，回轉之際還需要換氣轉向，和這人一比，便如同麻雀之於蒼鷹，差距大得讓人絕望。

看著那金色的身影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接近，庫洛洛不禁咽了口吐沫，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這家夥……居然追上來了？！”

庫洛洛當然知道追上來的是誰——除了程鵬，還能是誰？

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能夠飛，而且能夠追上在高空疾馳的飛艇！

至於程鵬怎麽能知道自己行蹤的問題，庫洛洛倒是根本沒去想。

已經發生的事情，再去考慮原因就顯得很傻，火燒眉毛自然應該先顧眼前才對。

更何況……其實他也並不是猜不到理由的。

錢啊，權力啊，名譽啊……等等等等。出賣他能夠得到很多好處，而支持他除了讓自己死掉之外沒別的結果，面對這樣的選擇，相信肯定會有人選擇支持他，但出賣才是常態。

庫洛洛離開流星街的消息雖然隱秘，可就算他自己也沒信心能瞞得過那些地頭蛇。那些從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就成立的組織，早已如同古樹一般將根須伸遍了流星街的每一個角落，只要他還在那裏，行蹤就沒有“隱秘”可言。

他知道，這些天程鵬一直就在流星街外面守著，只等他離開流星街就動手。他也知道，如果他打定主意龜縮在流星街，並且向那些老牌組織效忠而乞求庇護的話，或許真的能在這裏躲一輩子……

可庫洛洛·魯西魯終究還是出來了，冒著極大的危險，離開了他最後的藏身之處。

他趁著例行的傾倒垃圾的飛艇來到流星街上空的時候，借助那些垃圾的掩護和自己的飛行能力，拔地而起，登上了飛艇，本擬乘著這艘飛艇前往遠方，然後在飛艇路過某個荒野的時候跳下去，到時候天高地闊，程鵬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他。

只可惜……那些流星街的人只過了一會兒便將他的消息賣給程鵬；只可嘆……這程鵬居然能夠飛得像飛艇一樣高，而且飛得比飛艇還快！

在庫洛洛的注視下，程鵬終於還是追上了飛艇，在一眾乘客的驚呼之中縱身跳上甲板，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令整個飛艇都轟然巨震，猶如遭遇了高空的颶風湍流一般，乘客們不由得東倒西歪，一些站得不穩的人甚至摔倒在地。

程鵬就這麽提著槍，穿著甲，一步步不急不慢地走到了庫洛洛面前。

“你不該出來。”他說，“只要你不出來，我就拿你沒辦法。畢竟我總不能沖進流星街，把裏面阻攔我的人都殺了。”

庫洛洛苦笑，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能夠偷取和使用念能力的魔書“盜賊的極意”。

他可不信程鵬真的不明白流星街所謂的“團結”究竟是怎麽回事——能夠闖下偌大名聲，消滅了許多敵人的傳奇人物，怎麽可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