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電車上(一)

同一列電車同一列車廂,整列車好似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其實這倒不奇怪畢竟《我是傳奇》的世界中有人反倒是怪事,真正難為的是,這電車是怎麽動起來的?青奮好奇的順著車廂走了幾節且去看看車頭裏有沒有人,走著走著最後卻從最初車廂的尾巴走了回來竟是繞了一個圓形。

“哦,四維空間嗎?”王傑饒有興致地看著青奮莫名其妙的樣子。

“不可思議的事情多著呢。”章刑的煙似乎永遠不會斷,隨手在把煙灰嗑在了地板上:“比如我們剛才在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我是傳奇》,不過是主神根據一部電影制造出來的世界,就像人類假設的遊樂場一樣,當然,我們就是免費的遊客不玩都不行。比起創造一個世界,區區四維的扭曲又算得了什麽?”

“那我們現在又要回哪裏去呢?”不同於唐雅踏腳坐在椅子上毫無淑女氣質,趙莫言上了電車也是靜靜立在那裏,不慍不火的模樣。

“回家!”當13小隊決定上車而非在那關節再搞什麽名堂的時候雙方態度其實已經明朗化,他們需要自己的力量和經驗自己需要他們的潛力與未來,雙方其實是一個互需的狀態,這就決定了一切都矛盾鬥爭都被局限在內部的範圍,勝負的意義只在於誰能占據隊伍主導,僅此而已。

章刑手在空中虛比畫出一個一個的圓圈:“這是《我是傳奇》,這是《生化危機》,這是《恐龍島》,它們就像一個個小島一樣浮在時空裏各不相聯,我們現在坐的車就是來往這些小島的唯一工具。而我們的‘家’”說起家字男人臉上露出諷刺般的笑意,手指在又一邊畫了個圈“也是那麽一個島,在那裏我們可以稍稍安心一些。不是因為沒怪物會來爆頭而是因為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掃清那些東西建立一個有四面墻的地方。”

“你是說,主神空間也並非完全安全?”張一淘突然插進了話,他現在很急於知道這個世界究竟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世界差別了多少。

“安全?”章刑誇張的表情仿佛聽見了本年度笑話之最,戲虐的表情透出的是殘忍和痛苦:“這裏有超人有怪物有英雄有美女,就是沒有名為安全的東西!甚至就算睡在床上,也未必沒有名為‘同伴’的怪物悄悄扭斷你的脖子!”

誰都看得出章刑是在誇張的表演,但他語氣和表情中透出的森然之氣卻讓人不禁寒顫,張一淘在對方壓力之下本能的問出了心裏的話:“既然是同伴,為什麽還會這樣?這和敵人還有什麽區別?”

“問得好。”章刑似有似無的看了趙莫言那邊一眼:“同伴之所以為同伴是因為呆在一起能得到安全得到利益,那麽倒過來,如果幹掉同伴可以獲得更大的安全和更多的利益,那麽同伴變敵人敵人變同伴又有什麽稀奇?”

“哪有這樣的道理?”張一淘雖然已經有些明白現實的抉擇,但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為利益而左右立場的行為他仍是難以接受。

“是嗎?”章刑不以為意一撇嘴,伸手一指躺在椅子上只剩半條命的文池:“你和她是同伴吧?如果現在殺了她可以讓你帶著一身超能力回到現實,你動手嗎?”

“我,我……”張一淘面臨如此古怪的抉擇腦子頓時攪成一團,他和文池共歷生死相互救助,如果說這樣都不是同伴那真沒有同伴的定義了。但兩人認識時間不過幾個小時相互了解少之又少實在難以說是什麽好朋友。當真殺了她可以換得一身超能力回到現實,殺還是不殺?

張一淘的猶豫只是一刹那已經作出決定,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己是個利己主義者必要時候更不惜踐踏良善,但什麽事情都有底限,依靠出賣同伴獲得利益這種事自己還卑鄙不到那個程度。想到這裏剛要回答,一旁的青奮已經先叫了起來。

“當然不幹!”黃毛小混混話說得理直氣壯聲動山河,把車裏所有人都震了一震。青奮對這眾人關注的場面非常滿意,一腳踏上椅子仰首挺胸狀:“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行得正立得端,靠出賣同伴獲得利益不是男人幹的事!”

剛才張一淘一瞬間的猶豫其實已經透露出他在掙紮思考,有思考便會有抉擇有縫隙,就算他最終的決定仍是守護同伴但當下一次抉擇再來利益更厚的時候,他是否還會同樣堅持那就未必了。章刑肚子裏已經在冷笑等著張一淘出不出口都沒區別的回答,沒想到青奮橫插一杠子,這話說得義薄雲天卻讓人難以抑制的生出摸一摸這家夥是否發燒的沖動。這根本不像一個思想成熟人說出的話,反而像戲台上的一幕。被這個傻子一攪和章刑也沒了繼續的意思,轉頭看著趙莫言等人似乎在等他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