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余燼 6遊戲進行中(第2/4頁)

“可就算我們再小心,也不能保證她的安全。她會成為大家攻擊的……”博格斯說。

“我願意去,”我打斷了他的話,“反正我對這裏的反抗工作也幫不上什麽忙。”

“你要被殺死怎麽辦?”科恩問道。

“你們拍攝一些錄像,這樣你們就可以用了。”我回答。

“好吧。不過咱們要一步步來,先投入到危險性最小的戰鬥,激發起你自然的情緒。”她在指揮部的地圖前踱來踱去,研究著地圖上閃亮區域所標明的各區戰鬥進展情況。“今天下午讓她到八區吧,上午那裏遭到了嚴重的轟炸,現在看來空襲已經結束。派一隊保鏢跟著她,攝像人員在地面拍攝。黑密斯,你在空中飛行,隨時與她保持聯系。看看那裏的情況怎麽樣吧,其他人還有什麽要說的?”科恩說。

“把她臉上的妝洗掉。”道爾頓說。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了他。“她本來還是個女孩子,可看上去足有三十五歲了,這種感覺不對,這很像凱匹特搞的那一套。”

當科恩宣布會議結束時,黑密斯請示科恩他是否能跟我單獨談談。這時其他人都已走了,只有蓋爾還在我身邊遲疑著沒馬上離開。“你擔心什麽?”黑密斯問他,“我才是需要保鏢的人。”

“沒事的。”我對蓋爾說,之後他就離開了。屋子裏很靜,只能聽到機器的嗡嗡聲和通風系統的呼呼聲。

黑密斯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們又要合作了,所以,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我想起了上次我們在直升機上大吵、相互對罵的不愉快經歷,及在此之後我所遭受的痛苦。但最後我只簡單地說了一句:“我不能相信你竟然沒救皮塔。”

“這我知道。”他答道。

我內心有一種失落感,並不是因為他沒道歉,而是因為我們本應是一個團隊。我們之間已經達成協議要盡力去救皮塔,雖然這是一個在夜晚他喝醉時達成的不現實的協議,但它仍然是一個協議。而在我內心的最深處,我知道我們倆都失敗了。

“現在你說吧。”我對他說。

“我不能相信那晚你竟然讓他離開你的視線。”黑密斯說。我點點頭。他說得沒錯。“我曾在腦子裏一遍一遍回憶著那晚的情況,我怎樣做,才能既不打破聯盟,又能待在他身邊呢?可我也沒得到答案。”

“你當時確實沒有別的選擇。而我當時就算說服了普魯塔什去救皮塔,整個直升機都可能會掉下去。說實話,那晚連我們也險些沒走成。”我的目光終於和黑密斯的目光相遇。他那“夾縫地帶”的灰眼睛,很深沉,因睡眠不足形成了黑眼圈。“可他還沒死,凱特尼斯。”

“我們還在進行著饑餓遊戲。”我說這話時盡量顯得樂觀些,可我的聲音是沙啞的。

“是的,而且我還是你的指導老師。”黑密斯用他手裏的馬克筆指著我說,“當你在地面的時候,記住我在空中,我的視線要好,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

“走著看吧。”我說。

我回到造型設計室,當我用力沖洗臉上的彩妝時,看到粉彩順著出水口流了出去。鏡子裏的這個人卸完妝後看上去皮膚粗糙、眼神倦怠,可這個人更接近真實的我。我把臂箍也取下來,露出原來埋追蹤器的位置留下的難看的傷疤。好了,這才是我。

因為我要進入戰鬥區域,比特幫我戴上西納設計的頭盔,這種頭盔是由金屬線織成的,緊貼著頭部。頭盔的材質很柔軟,跟纖維類似,不用時可以像帽兜一樣放下來。另外還有一件防護背心,護住了身體的關鍵部位。一個白色的小耳麥通過電線連在我的衣領上。比特又把一個面具拴在我腰帶上,以便在遇到毒氣彈襲擊時使用。“如果你看到有人莫名其妙地倒下,你就趕緊把它戴上。”他說。最後,他把分成三格的箭袋背在我身後。“一定要記住:右邊是火焰箭,左邊是炸藥箭,中間是普通箭。一般地,你用不上這些,但是關鍵時刻,保證安全是第一,總比留下遺憾好。”

博格斯到了,他需要陪我到底層的空戰部。等電梯到了,芬尼克卻出現了,他顯得很不安。“凱特尼斯,他們不讓我去!我告訴他們我沒事,可他們連直升機也不讓我上!”

我打量了一下芬尼克——他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和拖鞋,中間露出一截光腿,頭發蓬亂,打了一半的繩結還纏在手指上,眼神十分散亂——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怎樣替他說情都無濟於事,甚至我本人也覺得帶他去不合適。所以,我用手掌拍了下前額說:“噢,我忘了,都是這腦震蕩搞的,特制軍械部的比特要我告訴你,他給你設計了一種新魚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