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星星之火 2血腥與玫瑰(第2/4頁)

他的最後一句話頗耐人尋味,過了片刻我才完全反應過來。

“發生暴動了嗎?”如果真的發生暴動,我既感到恐懼,又覺得興奮。

“還沒有。但事情就這麽發展下去的話,他們就會緊隨其後;而有暴動就可能會有革命啊。”

斯諾總統用手指按住左側眼眉的一點,輕輕地揉著,而在我頭部的這個位置,也常常會感到頭痛。

“你是否想過這意味著什麽?有多少人會為此喪命?沒死的人又會有怎樣的處境?無論什麽人認為凱匹特存在怎樣的問題,請相信我,只要我們稍一松懈,整個的社會體系就會土崩瓦解。”

他講話坦率,甚至真誠,似乎他最關心的是帕納姆國的福祉,令我吃驚。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如果一把漿果就能把它摧毀的話,那它肯定非常脆弱。”我脫口而出,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膽量說出這些話。

他看著我,沉默了良久。結果他只簡單地說道:“是很脆弱,但並非如你想象的那樣。”

這時有人敲門,那位凱匹特侍衛探進頭來,“她媽媽問您是否要喝茶?”

“噢,我要茶,來一點吧。”總統說。

門打開了,媽媽手拿托盤,上面放著她嫁到“夾縫地帶”時帶來的瓷器。

“放到這裏吧。”總統把書放到桌角,指著桌子的中央說道。

媽媽把茶盤放到桌子上,茶盤上放著茶壺、茶杯、奶油、糖和一盤餅幹,餅幹是冰鎮的,上面裝點著柔色的花朵,只有皮塔才有這手藝。

“噢,多麽熱情的款待,你知道,很可笑,人們經常忘了總統也是要吃飯的。”總統的口氣輕松愉快。媽媽聽到這些話好像也稍微放松下來。

“您還要點別的什麽嗎?您要是餓了的話,我可以給您做點別的。”

“不要了,這已經很好了,謝謝。”他說,顯然不需要她停留在這兒了。媽媽點點頭,朝我瞥了一眼,然後走開了。斯諾總統為我們兩個都倒了一杯茶,在他的茶裏放入奶油和糖,然後慢慢地攪著。我感覺他似乎已經把話說完,正等著我的回答。

“我並不想引起暴動。”我對他說。

“我相信你,沒關系。你的設計師在你服裝的選擇上很有先見之明,凱特尼斯·伊夫狄恩,燃燒的女孩,你已經點燃了第一把火,沒有熄滅的火,它會引發一場地獄之火,將帕納姆國完全摧毀。”他說道。

“那您現在幹嗎不把我殺了?”我脫口而出。

“公開的?”他問,“那只能火上澆油。”

“那就安排一次事故。”我說道。

“誰會買賬?你要是觀眾,你也不會。”

“那您直接告訴我要我怎麽做,我會做的。”我說道。

“要是那麽簡單就好了。”他拿起一塊裝點著花朵的餅幹,仔細地看著。“很可愛,你媽媽做的?”

“皮塔。”

他盯著我看,我第一次覺得不能忍受他的凝視。我伸手拿起茶杯,但聽到顫抖的茶杯碰擊茶托發出的聲音,我又把它放下。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我趕快拿起一塊餅幹。

“皮塔。你的愛情生活怎麽樣?”他問。

“很好。”我說。

“他在多大程度上感覺到你的冷淡?”他問道,一邊把餅幹浸到茶裏。

“我並不冷淡。”我說。

“可也許你對那年輕人沒有你讓人們相信的那麽著迷。”他說。

“誰說的?”我說。

“我說的,”總統說道,“如果我是唯一懷疑的人我就不會到這來了。那個漂亮的表兄怎麽樣?”

“我不知道……我不……”和斯諾總統談起我最關心的兩個人以及和他們的感情問題,讓我極為反感。我不知該說什麽。

“說吧,伊夫狄恩小姐,如果我們的談話沒有達成令人愉快的共識,我可以輕易地把他殺了。你每到星期天就跟他鉆到林子裏,對他真沒有好處。”他說。

如果他連這個都知道,那其他的他還知道什麽?他是怎麽知道的?很多人都有可能告訴他我和蓋爾星期天去打獵。我們每次打完獵滿載而歸時,從不避人耳目,不是嗎?多年來不都是這樣嗎?問題是對於在遠離十二區的林子裏發生的事他知道多少?應該肯定他們沒有跟蹤我們。或者,他們跟蹤了?這似乎不大可能。至少不會是由人來跟蹤。那麽是攝像機?直到現在,我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林子一向是我們最安全的地方,是凱匹特影響不到的地方,在那裏我們可以無話不談,做真實的自己。至少在饑餓遊戲之前是這樣的。如果從那時起,我們就被監視,那他們看到了什麽?兩個人一起打獵,說些對凱匹特叛逆的話,就這些,沒有情話,這也許是斯諾總統想要聽到的。我們不可能遭到這種指控,除非……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