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春雨劍(第3/4頁)

武功說到底,還是空間的事情。

劍不過三尺,人臂也不過三尺,這六尺之外,就是天涯,退後,又重凝,在追兵將來未到之間,長劍又是揮出。

又有二個劍手,突地凝固在了原地,眉心一抹鮮血,雙手想伸出來捂住,但是偏偏舉不上去,口鼻之中,一絲血絲而下。

卻正是那一絲劍氣,入攻腦海,瞬間破壞了腦髓,任是神仙也難救。

“林成宵,你還敢殺人,必將你亂劍分屍,再滅你全家!”丘管事大罵著,他的神情扭曲著:“你還是不是成名劍手,一直後退是什麽事?”

他三分是可惜劍園的劍手,七分卻是恐懼,就憑著眼前此戰,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掌握了武道的精華。

核心的六個人,狂掠而至,迂回包圍。

任憑武功再高數倍,只要這個包圍徹底形成,也必死於亂劍之下,就算大少爺,也無法幸免於難。

人向前沖,速如奔雷,卻見得林成宵向著側左處一沖。

這包圍,頓時又廢了,遠處右方,有著七米之遙,近處左方,兩人都相對而沖,只有三米,頓時,劍芒一閃,阻擋的三個劍手“砰”一聲,全倒了,在地下一陣翻滾不動。

瞬間殺人,不受阻擋。

余下的劍手,個個臉色大變,但是卻沒有猶豫,還是撲了上來。

攻殺之道,必歸於兵法,以銳破絀,以退破圈,以刺破眾。

在這樣的情況下,實際上就是包圍與反包圍的不斷演化,遊擊戰的精要,在此淋漓盡致地顯示,場景不斷變化,又是七人撲地而沒,最後一人,卻是劍尖由刺入心臟,鮮血飛濺。

丘管事一眼看見,卻是大喜,吼著:“他的劍意已盡,用不了春雨劍了。”

眾人頓時士氣復震,向前沖出。

方信暗暗可惜。

春雨劍的精華,實是二點,第一點,就是劍意如雨絲,走的是極其小巧的路子,方寸之間就演得大千雨絲。

第二點,就是劍意凝出一絲劍氣,自傷口滲透而入,柔不可化,剛不可擋,所到之處,神經破壞,就算不死也必殘廢。

這個身體傷勢未愈,卻只得從四季劍法中挑選出這等細致之藝,而節省力量。

而身體內凝聚的真元,也化為一點劍氣,得以殺人,這是節省著真元使用。

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殺得了二十人,再怎麽樣節省,也用盡了。

剛才別看他殺人行事,從容不迫,實是靠著春雨劍氣,破一點而摧其性命,所以無可阻擋,包圍圈始終不能建立,就好比古代武士包圍,遇到了手槍,一槍一個,所到之處立刻破開的原理

可是現在,用劍殺人,就不能如此幹脆,稍有糾纏,就陷入包圍

任憑武功再高,只要沒有超凡入聖,肉體的束縛就無法抵禦這種群刀而下的局面

方信卻哈哈一笑,向後退去,隱入了房間。

一個劍手跟入,立刻“噗”的一聲,橫屍在地。

門檻而小,入者瞬間再無活動余地,自然被一劍格殺,這又是空間學的內容,也是兵法的要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方信突然之間,記起了地球上的日本人。

日本把刀法劍法,統稱為兵法,雖然有些可笑,但是的確,劍法與兵法,是一脈相承,其中本質如一。

區區一處房墻,就可隔離生死之機。

方信閉目調息,持劍不動,身體節節放松,心意寸寸盈起,身虛神盈,呼吸之間就可與世溝通,真元徐徐而生。

蕭安寧在其房中,眸露光華,剛才,父親的所作所為,盡入眼中。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

古人雲:“死生亦大矣!”

王羲之《蘭亭序》,不知為何,就流過了她的心中,一切道理都有相通,剛才父親作戰,就有著種“飄若遊雲,矯若驚龍”的味道。

劍出者,存其筆鋒,得勢而出,撇時必掠,貴險而勁,豎者必努,貴戰而雄,鋒而總轉,三折而殺人。

是以殺戮果決,又不見得煙火氣。

外面十人,呼吸沉重,銳氣已經盡折。

“林成宵,你也是個血性男兒,你可知道,無論先前何因,你離開劍園,這事你就做錯了,三小姐將事攬在身上,已經受到主上的懲罰,如你再殺我劍園六十人,看你如何善後?千裏追殺姑且不說,你忍心讓三小姐再受家罰?”丘管事的聲音又在響起,他說情說理,欲以另外一面來動搖心志:“你有如此武功,只要你跟我回園,向主上請罪,主上必可饒你,說不定還可把三小姐許給你!如你再一錯再錯,主上襲爵陽平侯,真的雷霆大怒,你林家雖也是豪強,也能擔得幾分怒意?豈不變成灰燼?禍及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