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學院(第2/4頁)

此時,正經過一個水潭,頗見清幽,從世家出來的魯銘,卻是心中一凜。

不經科舉,全入幕府,私授下吏,這個總督大人,裏面的含義就很難說了,古人也不會不明白這點。

非常之人,多行非常之事,魯銘眉宇微動,立刻恢復常態。

方信略有含義地望了他一眼,卻也不說什麽。

這學院,就是以李氏六書為綱,李氏六書以仁禮為體,以利為用,道理是非常新,但是寫時就偏向淺白,所以學起來不難,是個學子,花上半年功夫就成了。

關鍵是“仁者,禮之本,禮者,仁之序”,以及“利者,仁之大也”,怎麽樣在現實生活中體現。

學子先必學熟,然後對著現實中吏治用這個概念來考核文章,然後才批準,一一授吏,管理著下民,這樣一來,不消多少時日,全省八郡重建起來,上下都是他的人。

至於科舉?方信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有本事科舉的人,請你自費跨過戰亂區,上京趕考吧,至於考取了回來當官?抱歉,本省重建之中,不以常禮授官。

“三年之後,骨幹都有,不但形成了李氏軍事集團,也會形成李氏政治集團,從上到下,從文到武,這萬許骨幹的能量可不低了,以後自然由他們本能地維護李氏集團的利益和學說了。”方信默默地如此想。

再到了後園,湖泊清榭,波光滿目,這裏的學子就富貴多了,他們各拿著書,引經據典,於亭台之上,輕聲討論著,交換著思想,不時爭論著,方信見了,微笑不語。

一門學說,不是一個人完成的,最好是創立者提出骨幹要旨,而大批士子參與,豐富潤色,使之豐滿,形成體系,減少漏洞。

有著一年年改善,如是立新朝時,這門李氏六書,就不是現在簡單的幾冊了,必是包容萬有,首尾完備的學說,如此才可定以國本,加以推行,定以官方課本。

朱元璋都能定八股,自己又何不能定此六書為國本呢?方信如此想著,心中就浮現出喜悅來。

實踐是檢查真理的唯一標準,這點並沒有錯,但是能一開始定為國本的話,如真的再能在實踐中行之,那就差不多了。

幾百年後,就算他建立的朝廷滅亡,這數十萬士民實踐和推行的學說,也萬無就此消亡的道理,當然,按照方信的觀點,現在的朝廷,科技水平已經達到了地球明朝時的水平,如果能在某些方面突破,未必就不能突破工業革命這關。

一切都必須是自然而然,必須等著政治、經濟、體制、科技的自然突破,可以未雨綢繆,卻不能憑空降臨。

想到這裏,方信含笑地說著:“賢侄,你已經中了舉人,可願為我學院,臨時擔任教喻這職,也可精進學業,向諸多大儒討教。”

這實際上,在方信心中,已經是大大栽培他了,這學院,一開始就決定了是以後新朝的搖籃,能參與者都會留下重重一頁,更加不要說大批學生出身於此,產生的影響力了。

可以說,擔任此職,雖然現在看來位低職輕,但是日後是貴不可言,自然有著為大臣重臣的資本了——也才有資格為公主附馬。

魯銘是老魯侯家出身,又已經考了舉人,如此人才,也是恰遇其分,才有這一語,如是對方拒絕,那也罷了,就從此失去這個機會,至於附馬之想,那就根本是難上加難了。

魯銘到底年輕,卻還沒有體察這個意思,教喻不過是從九品,以舉人身份,以老魯侯家出身,就單薄了些,不過想了想,猶豫了片刻,還是說著:“是,叔父,小侄願去。”

方信啞然失笑,一看就知道此人不知他的用意,但是無論怎麽樣,竟然答應了,也算他的鴻福了,當下也就不說什麽,繼續向前觀看。

走了幾步,方信也有一種滄桑滿懷的感觸感,眸中空空如也!

天下風起雲變,大楚二百年的基業,頃刻土崩瓦解,現在的高相數十萬大軍,而各親王也是兵強馬壯,但是對他來說,這些,不過數年,當全數散若煙。

能興者,寥寥幾人,但是毫無疑問,自己就在其中。

方信下午回來,入得府中,升為總督後,幕府又有改制。

大楚國政,三司分立,一省行政主官是布政使,而巡撫,顧名思義,就是代表皇帝巡查安撫地方,是以集三司大權於一身,在本朝並非常設,是針對性職官,半欽差的性質。

至於總督,實際上性質和巡撫一樣,只是把巡撫臨時使藩欽差外遣官固定下來,實際上就是地球上的持節藩鎮節度使。

總督總攬全省軍政,幕府長吏實際上就是幕府簽押房的主官,所謂的簽押,即簽名畫押蓋章的簡稱,縣、郡、省各級處理公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