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3頁)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沃勒人頗有同感地說道。

安德森又喝了一口,不過這次只是抿了一下。第一次喝以前沒有喝過的酒就使勁灌不是個明智的舉動。每種雞尾酒都有其獨特的效果。他已經發覺一種不一般的感覺在身體中彌漫開來。一種麻酥酥的溫暖從他的胃部開始向上爬,一直伸展到他的胳膊和四肢,腳尖麻拉拉的,手指發癢。這種感覺並不是不爽,只是不習慣而已。

“這玩意的勁有多大?”他問侍應生。

馬烏達聳了聳肩:“那就要看您喝了多少了。如果您想爬著出去,我可以把瓶子留在這兒。”

沃勒人的提議聽起來不是很美妙。安德森現在所想的就是一直喝下去,直到把所有惱人的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去:離婚的鈍痛,西頓基地中慘不忍睹的屍體,從巡邏任務中撤下來的頭幾天中縈繞不去無以逃避的壓力與緊張。但他明天早上還要與人類駐神堡大使會面,如果出現的時候一身酒氣就太沒職業風範了。

“對不起,馬烏達,我要走了,明天早上要開會。”他站起來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滿意地看到整個房間並沒有圍著自己在眼前打轉,“記在我賬上。”

他又向阿莎麗族舞者投去了最後一瞥,轉過身向門口走去。那兩個突銳人在安德森經過他們桌子的時候狠狠地盯著他,一個人嘴巴裏還不幹不凈地嚼咕些什麽。安德森不需要聽懂他們的單詞就能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他猶豫了一下,感覺自己肝火上冒,拳頭也不自覺地捏了起來。但是只有一秒鐘。明天一副宿醉的樣子出現在會面當中不是很好;還要解釋為什麽神堡警察局因為他狠揍兩個不知道閉嘴的突銳人而拘捕他會更糟糕。

這就是成為聯盟軍官所要承擔的責任。作為自己種族的代表,他的行為和反應代表了人類整體。就算滿腦子不爽再加上一肚子烈酒,他也不能享有隨意扁人這份奢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開了。他將自己的尊嚴咽到肚子裏去,不去理會身後放肆的嘲笑,因為這是他的義務。

他永遠首先是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