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狂瀾

冰家的艦船陸續離開，楚天的船團也開始回到了正常的航線上。這一次，船團真正是全部滿載的狀態，冰如博帶來的那些貨物，還有羅老先生的那些精密儀器和機體零件，幾乎塞滿了那些運輸船的所有預留艙位。

而剛過了十二個節點之後，觀測組的人，就開始發現有些不對勁。後方尾隨的船團，非但未曾因為航線的不同而減少，反倒是越來越多。大多都是戰艦，只有少量用來掩人耳目的運輸船存在。而到得後來，幹脆是連這層遮羞布，也全部撕掉，大搖大擺的跟隨在後方。

越來越濃重的詭異氣氛，讓那些途經的走私船隊，也感覺到了異樣，遠遠的閃開到了一旁。

走私商和海盜之間，雖也有在商業上合作的時候，但是絕大多數時間，他們卻是天生的死敵。後者搶劫前者，既不用在日後負什麽法律責任，軍方更不會因此而對後者進行圍捕。在海盜們的眼裏，可說是再美味不過的肥肉。

所以做走私的生意，盡管利潤巨大，卻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做的。基本上，都是有著相當實力的貿易公司，靠這種生意，謀取巨額利益，以迅速壯大實力。

事實上，如今下獵戶懸臂拍名前十的大貿易公司，倒是有七家靠這種行當起家。而如伊爾澤和方樂那樣，只不過算是下面的小經銷商而已。

其實第四十一艦隊這一路上所遇到的走私船隊，無不都是實力強橫之極的。可是跟隨在這支銀灰色塗裝艦隊後方的海盜船數目，卻實在太過龐大。以至於讓這些走私商，不得不選擇遠遠避開。

盡管明白，這些海盜所針對的目標，其實並不是他們，可若是一點防備都沒有，也難免會有殃及池魚的事情發生。看到可口的搶劫對象，這些海盜可是素來都不會跟你客氣的。

而大約再有四個節點之後，不止是船團後方，就連前面的航道上，也陸續出現了幾股海盜的身影。要不是沈煜一貫的謹慎小心，還有法帝斯和拉斐爾二人的敏銳洞察力，有幾次差點就被伏擊到。

至於新加入第四十一艦隊的許巍，則是整個過程中始終一言不發。

而楚天也算是看出來了，許巍並非是沒有傲氣，只是要比之伊迪·凱特爾那家夥，稍微內斂一下而已。沒有得到足夠的信任，他也不會沖你發脾氣。只是身為這人的上司，你是休想從他嘴裏得到任何有價值的建議。

不過這家夥，也不會忘了顯示自己的價值。在休閑時間，和法帝斯和拉斐爾一起討論戰略戰術，以及下獵戶懸臂時局的時候，見解往往都是一針見血，入木三分，讓人受益不淺。而在模擬實戰中，更是常常讓二人聯手都一敗塗地。這可是就連楚天自己，也很難辦得到的事情。

楚天猜測這家夥，大約也是看出沈煜手下的這兩個臂助，並非是嫉賢妒能之人。所以在間接的通過他二人，向自己煊赫著自己的實力，並有限度的表示著不滿。

楚天只有苦笑，不過對於沈煜當初建議，還是感到贊同的。如此桀驁不馴的家夥，若是現在不耐著性子磨一磨，日後哪裏還肯聽從他的命令？

這人畢竟不同於伊迪·凱特爾，這位前帕吉特家族私軍的克萊米上校。那家夥雖然生性狠辣，而且同樣也是極為自傲，甚至要更加的張揚，但是對自己所效忠的對象，卻始終都是極盡忠誠。有意見會當面反駁，絕不會有私下違逆之舉，反倒是容易駕馭的多。

而且伊迪在正式加入第四十一艦隊之前，就受盡了磨難。事雖因楚天而起，但是他的家人能從新澤西監獄救出來，也是楚天的緣故。

戰場上本就各憑其能，怪不得任何人，而伊迪性格也非是喜歡遷怒於人的那種，對楚天始終都是心懷感激。更不會有任何的異心，最讓人放心不過。

最重要的是，伊迪雖然有著幾乎不遜色於楚天的艦隊指揮能力，加入艦隊時的名氣卻並不大。而許巍卻是已然一戰成名。若是現在就給他太高的待遇，任他予取予求，那以後還不讓他蹬鼻子上臉？這是楚天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的。

“——冰先生說這附近集結了至少四萬艘到五萬艘的海盜船，但是以我們現在的觀測結果來估算，恐怕真實的數目，還要增加四分之三！”

看著通信熒幕上，由艦橋觀測組及後面那些參謀官聯合統計出的結果。沈煜的眉頭微微向上擡了擡，面上滿是凝重的神情。

“四分之三，至少也有七萬艘是嗎？”

用手托著下巴，楚天的仔細審視著身前的星圖投影儀。代表著海盜同行的紅色艦船標志，在星圖上已然越來越多。

楚天知道，其實這樣的實力，早已經足夠向船團動手。只是因為這些家夥，一直沒有商量出合適的利益分配方案，還有合適的負責臨時指揮的首領人選，這才彼此顧忌牽制著，暫時沒有攻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