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抹香鯨,三十截血指和六條人命 第六章 斷後與狂奔!(第2/2頁)

說實話,方森巖的槍法其實是極爛的,盡管做了船員走南闖北了六七年,對槍的認識也僅僅建立在會打開保險扣動扳機將子彈打出去不會誤傷自己的地步。至於精度……就確實不敢令人恭維。但此時那些兇惡無比的打手頂多也就在七八米之外,又是三四個人並肩一起直沖上來,不要說是開槍射人,就是吐口痰過去也一定能夠砸中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砰砰”的槍聲響了起來,青色的淡淡硝煙在滂沱大雨裏面迅速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淒厲的慘叫聲,兩個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打手頓時滾倒在泥水裏慘號了起來,這兩人的傷勢不重,一個被打穿了大腿,一個則是好死不死的臉頰上被射個對穿,也就都是皮肉之傷而已,但看起來卻是相當嚴重。

尤其是臉頰中槍那個倒黴蛋,滿臉都是鮮血,牙齒也被打掉了幾顆,血水順著嘴巴直湧出來,劇痛之下叫得比殺豬的聲音還慘,旁邊的人不要說看,單是用聽的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這兩槍毫無疑問令後方的追兵平添了許多顧慮,不敢攆得太緊了。花衫飛給出的花紅是很誘人,但也得有命去拿是吧?面前的這小子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亡命徒,連黑鬼東的兒子西弟也是說捅就捅,被他拉去墊背多不劃算?反正他身上有傷,這麽跑下去流血也流死了他!

既然追趕的人生出了這種想法,方森巖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看著還僅剩兩發子彈的五四手槍,也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後將之插回腰間繼續踉蹌奔跑著。他從一開始就想得很是清楚,在這樣的惡劣天氣裏,哪怕是一個人開那輛面包車逃走也是找死,四橋鎮那條唯一的泥濘機耕道足以令車子半路拋錨七八次。唯有三仔棚屋後面的那輛摩托車才是自己的唯一生路!海灘旁邊那條橫過來的沙路雖然汽車開不過去,但騎摩托車卻是綽綽有余,只要開出五公裏後,就能上到通往防城港的國道703上,那時候自然是天高任鳥飛!

“鑰匙,鑰匙呢?”方森巖砰的一下撞開了三仔的棚屋門,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大口喘息了幾下,從三仔的枕頭下面尋找到了鑰匙後,從後門的雨棚下面推出摩托車就連滾帶爬的跨了上去。

後面的追趕的那群打手頓時面面相覷,有兩個花衫飛的鐵杆分子試圖沖上來攔截,方森巖二話沒說砰砰就是兩槍,這兩個家夥盡管沒被打中,也是慌不叠的縮回到了屋角。

說起來也是老天幫了方森巖的大忙,花衫飛手上的那幾把槍都是自制的,當然沒有正規槍械的防水功能,否則早就乒乒乓乓硝煙彌漫的還擊了起來。此時看著方森巖上了摩托車即將逃走,他們心中未嘗也沒有懈怠的想法,但就在這時候,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聲嘶力竭的叫喊著,語聲裏面還帶了哭腔:

“西弟哥竟然被這個撲街仔弄死了!老大發話,抓到他的人五十萬!要是被他逃走導致在東爺那裏交不了差,大夥兒就等著給全家人收屍吧!”

黑鬼東的兇名在這一帶堪稱可以止小兒夜啼,這家夥去年在走私的時候都敢和越南的邊防軍火拼,雖然手下也死了三十多人,但邊防軍的一艘緝私艇也被打沉。西弟死在這裏已經是令人揪心,要是交不出來兇手的話,搞不好黑鬼東真的會將怨氣發泄在所有人的全家老小上,更不要說還有花衫飛給的五十萬花紅作為誘惑。

聽到喊話的打手們臉色都變了,盡管方森巖已經發動了摩托向四橋鎮外開去,這些打手們卻仿佛打了興奮劑一般開始拼命追趕,不少人順手就跨上了旁邊的自行車,有的幹脆就提刀大罵著拔腿就追,大有不追至天涯海角不肯罷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