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要滅亡得轟轟烈烈(第2/3頁)

門修斯元帥站住了身,面無表情地道:“讓蘇諾斯跑步過來見我!”

德森·蘇諾斯中將是凱林格爾斯家的表親,也是全軍的總軍法官。尤彌爾上校抖了一個激靈,趕緊立正領命,跑步離開了。

元帥這才繼續前進。他踩著已經鋪了一層的積雪,伴隨著絡繹不絕的“嘎吱嘎吱”的聲音,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相比起大營內那些爛泥扶不上墻的貴族子弟們以及他們那群孔雀般耀武揚威的保鏢,山腳下的駐軍倒顯得精悍許多。他們面對著鵝毛大雪,依舊甲胄在身,手持長矛地屹立在山路之前,一看就是意志堅定悍不畏死的精兵。

然而,這樣的士兵,在這支七萬人組成的大軍中能找出一千人嗎?

門修斯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開始爬山。在他的視線中,魔法的光暈愈加鮮亮,元素的躁動更幾乎在空氣中形成熱浪般的稠滯。當他來到山頂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圓形魔法陣,幾乎將整座平整的山頭都覆蓋在了其中。

魔法陣外圍的十六個星位上各坐著一名施法者,而魔力導向匯集的中央星點上則插著一根形態古樸,甚至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木制法杖。而法杖的正上方,還有一件如同天球儀之類的事物漂浮在半空中,黑得發亮的軌道包裹著內部的一團陰影,盤旋轉動著。

門修斯觀察了一下,確定法陣的轉動並沒有什麽問題,這才向一位法袍最為華麗精致,年紀也最為蒼老的法師走了過去。

“不用那麽小心,我一晚上都盯著它們,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老法師向門修斯慢條斯理地舉了一下鑲著寶石的金酒杯,一口便將滿杯的烈酒灌了進去。

元帥抽動了一下鼻子,從細微的氣味分辨出這是怒酒,算是最高度數的烈酒之一。海盜海員們們喜歡的朗姆酒和矮人礦工們熱衷的巖酒在它面前都是弟中弟,通常來說都是把腦袋寄在褲腰上的敢死隊員們給自己洗腦用的。

看你這喝酒的做派就沒法放心得下來啊!門修斯元帥心想,如果不是早知道您現在就是這各色的德行,喝的越多腦子反而越清晰,而且剛才檢查法陣也沒發現什麽情況,我早就一個火球打爆你的狗頭了。

這位法師當然已是在進入暮年了,一雙藍眼睛正無限向頹廢的灰色靠近,滿是皺紋的老臉瘦的很不健康,顯得顴骨相當凸出。他的臉色呈現的是不自然的蠟黃色,還帶著明顯的黑褐色老年斑,再配上一把雜亂花白的長胡須,活脫脫便是一個酒精中毒晚期的酒串子。

如此一來,這麽個舉止形態都透著一個“喪”字的老爺子,就算是配上一身華麗典雅的法袍也壓根沒有半點神秘冷峻的施法者氣質,更像是個偷了一身戲服縮在巷子裏過冬的老乞丐。然而,就算是這樣一個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一醉便再也起不來的老酒鬼,別人卻無法忽略掉他衣襟上綴著銀石楠花紋章,以及在那身銀色法袍上流淌著的魔力光暈。

光是這兩點便已經足夠說明他的身份了——他身上所披著的銀色法袍,乃是鼎鼎大名的奧凡特家族的傳世家寶,在他們家族已經傳承了一千多年的銀嵐法袍了。至於他本人,自然就只可能是奧凡特家族的族長,在道上有“繪陣師”這個鼎鼎大名稱號的瓦儂·奧凡特大師。

奧凡特家族原本就是相當擅長繪制陣法的家族。在極盛時期,學識聯盟的施法者要是沒有奧凡特家族成員親手制作的卷軸,你都不好意思跟人說自己是精英。說白了,在全世界的魔道具市場,阿普斯特代表著大眾消費,奧凡特家便幾乎壟斷了精英市場。

而瓦儂大師本人,則更是家族中的佼佼者。所謂的“繪陣師”這個稱號,正是對其法陣造詣方面最大的褒獎了——不是說,這世上只有取錯的名字,卻一定沒有叫錯的外號嗎?

然而,這樣的威名也都只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大眾已經有相當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乃至於威名赫赫的奧凡特家,在世界舞台上貌似也消失匿跡許久了。

當然了,門修斯元帥不是“大眾”,非常清楚眼前這個隨時都有可能掛掉的老人家的實力。不過,他還是再確認了一遍法陣的運轉情況後,這才終於放心了。

瓦龍大師當然知道對方在幹什麽,卻也不說破,只是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門修斯元帥道:“我至少需要雲中要塞再堅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所以,辛苦您了。”

“不辛苦,戰旗回應的是你的呼喚,成功把輝煌神器和黑暗天幕的力量融合在一起的也是你。而我只是負責繪制這個法陣,然後坐在這裏輸送點魔力,維持其存在就可以了。倒是你,一邊在前線和奧魯賽羅家的那個天才小子對峙,一邊還要分神觀察法陣的運轉,還得管教我們那些廢物一般的後代,那才是真正的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