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這就是貴族嘛(第2/4頁)

咽喉完全被洞穿了的巴爾塔托中將躺在了桌子上,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斷了氣,連慘叫都來不及做出來。他現在就仿佛是一條被按在了彩板上的死魚,瞪著一雙完全失去了焦距,死不瞑目的雙眼,看著已經懵逼了的司令官閣下。

這叫做哪門子的套路啊?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社會人應有的套路啊!

是的,只要你是一個社會人,在這世界上,便總是要遇到一些各種不成文的潛規則。人類畢竟是一種社會生物,或者說,人類只能生活在社會之中,才能將稱呼自己是人。而要在這個社會中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學會不亂管閑事,學會睜眼說瞎話,學會虛與委蛇,學會裝怪賣傻,學會在關鍵時刻豁出命來去爭事務。當然,你還更需要學會一邊道貌岸然一邊稱兄道弟一邊琢磨著怎麽才能在背後捅刀子——哪怕是不想捅刀子,至少也得學會躲避和抵抗。這才是在這個汙濁的現實世界中,最有意義的生存技巧。尤其是作為統治階級的一員,就太有可能不可避免地接觸政治,而我們也都知道,那玩意可是被稱之為“妥協的藝術”呢。

既然是在玩“藝術”,那就必須保持在表面上的起碼克制,這樣子隨隨便便地把桌子給掀了,之後的事態會怎樣發展,便是活了一般年紀的上將閣下,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或許是因為實在是被震撼得太厲害了,司令官閣下在驚悚了一分鐘後,深呼吸了兩口,似乎就這麽平靜了下來。他慢吞吞地給陸希倒了一杯酒——而後者當然也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然後,這位一輩子順風順水,幾乎沒有經歷過任何大戰的海軍上將,用嘆為觀止的目光打量著對方,既有一種欽佩,也有一種百感交集的憂慮和復雜。

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就在這艘船上,就在門外,還有好幾百名憲兵呢,他們都是巴爾塔托家的嫡系。”

“我知道啊!”陸希一只手端著酒杯,一只手拔下了手中的匕首,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血,這才在上將閣下的面前坐好:“可那又如何?如果他們真的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去找龍騎士們打聽一下之前的情況,然後離我遠遠的。我和巴爾塔托家族早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善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其實他自行其是的報復行動?”老人不由得一怔,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屍體,赫然想起,這段時間對方身上確實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譬如說,沒有和自己通報一聲便派人布下了抓捕陸希·貝倫卡斯特的局面;又譬如說,依然沒有通過自己便派人去搶奪白色方舟——後知後覺的司令官閣下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很多事情。

到底是何等無恥之人才能一邊想著要報私仇,一邊卻又在我面前滿口大義啊?這年頭混江湖果然全部都要靠演技嗎?

達格爾·歐倫蒂安上將心中僅存地對巴爾塔托中將的一點點兔死狐悲的哀傷之情,一瞬間也頓時蕩然無存,卻莫名地卻多了三四分快意。他倒是並不在意對方演戲,畢竟這也是身為“上等人”的種族操性,實在是沒法避免,但演戲演到自己頭上卻是另外一回事了。上將閣下就算是對自己的涵養很有信心,但這樣被人當做是MDZZ也還是很不愉快的。

“到底是什麽樣的私仇呢?”老人坐了下來,隨意地問道。瞧那漫不經心態度,與其說是在了解真相,倒不如說是一個普通老人單純的八卦而已。

陸希看了對方一眼,這才道:“三個月以前,我在涅奧斯菲亞滅掉了達勒斯特家族,他們不但是七海之都的黑道巨酋,同時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奴隸和毒品商人。”說到這裏,陸希略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上將閣下的臉色,發現對方在驚愕震驚之余,其余情緒倒反而表現得很坦然,說明他和這件事確實牽扯得並不深,便繼續道:“當然了,就算是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區區的一群混黑道的,在被逼到了絕境上,也是會對一個大魔法師出手的。更何況,他們之所以能在黑道橫行霸道,不也是自以為自己也有頂級的奧法豪門撐腰嗎?於是,我在偶爾一次度假的時候,遇到了他們所有力量的反撲,在那次刺殺過程中,我居然遇了一個也是巴爾托塔家出生的魔法師呢。據說還參加過法拉哈爾斯戰役呢……”

“應該是阿伯特吧?斯特因的長子……我見過那孩子幾次,其實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在法拉哈爾斯和黑漫城戰役中都擊殺過巫妖和獸人酋長,我上次看到的時候,已經是海軍上校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本來應該可以成為他們家族未來的頂梁柱的。”歐倫蒂安上將沉吟了一下,口氣有些復雜:“你毀掉他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