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8章 萌發的生命意志

“易？你在幹什麽？”

艾瑪看著正對著桌子上的一個用於裝飾的花瓶發呆的易秋，有些奇怪地問道。

她看了看那個花瓶，上面散發著微弱的魔法熒光。

按照她那已經快要接近同級法師的法術知識，她很快便剖析出了它上面附著的法術效果：

一個以自然增幅和空氣凈化組成的小型復合型法陣。

除此之外，艾瑪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至於那朵正綻放出艷麗姿態的花朵？

艾瑪倒是記得伊莎貝拉提起過，是某個位面的獨特產物。

不過除了其艷麗的姿態和足夠漫長的生命周期之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價值。

“我在聽它說故事……”

易秋凝神看著那朵源於某個古老文明的花朵，當他將精力集中在上面的時候，他能夠聽到它猶如風聲般尖銳的聲音。

很多時候，它都在重復著某些沒有意義的詞匯。

但是偶爾，它也會說起一些古老的往事。

說起來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事情，因為它所使用的語言與易秋接觸過的任何一種語言都不同。

它像是雜亂的風聲，並不時帶著呲呲的異響。

哪怕有其他生靈能夠捕捉到這種訊息，但是對於他們而言，這是毫無意義的噪音。

他們無法從中得到更有價值的東西，只能仍然那異常刺耳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也許他們能夠從那種冗長的記錄中得到某些屬於植物的獨特規律，但是他們仍然無法真正深入地去了解植物的核心意志。

不過對於那些探索著物質最為真實反饋的存在而言，他們並不在乎這些唯心的東西……

“我們不需要萬物的心，只需要得到和懂得驅使萬物的肉體就夠了……”——奧特拉姆帝國首席執行官·真理探索者·馮·達瑞歐

天語通所展現出來的，並非世人所理解一種強化版的語言通曉。

事實上，它的具體作用原理超出了常規言語的範疇。

就像現在易秋前面這朵產自名為“艾拉薩”位面的花，在易秋聽來，它更像是以某種冰冷的觀察者角度去闡述它所遇見的事物。

易秋發現，到目前為止，眼前這朵花的描述中還沒有過“我”的觀念。

“有人在廝殺，他們大喊著‘比格瑞蒙’的口號，在王國的煙塵中帶來了死亡和權柄的落幕……”

這是經過了易秋思維轉化之後的成果，事實上它直接所灌輸到易秋意識中的，是另外一種更為混沌的訊息。

就像人類是聽不到鯨魚的聲音的，而天語通則讓易秋能夠捕捉到超越人類頻率極限的聲音。

而且他不僅僅能夠聽到鯨魚的聲音，還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

顯然鯨魚是不會像人類那般思考的，它或許會將人描述為某種大型亦或中型浮遊生物的寄生蟲，它可能將天空定義為不可跨越的深淵……

而天語通則直接能夠將這些迥異於人類角度的詞匯，以某種不怎麽講道理的方式強行轉化為以人類的角度去進行描述的詞匯。

它會直接將鯨魚所描述的“吃不到的橘色大海母方向有中型浮遊生物的寄生蟲出沒”直接翻譯為“東邊有人類的船只”或者“東邊有船只正在進行水下作業”之類的。

翻譯的程度並非基於天語通的力量，而是人物本身所掌握和認可的常識。

簡單來說：它並不會給予“絕對正確”的答案，而是會給予人物“認為正確”的答案。

而對於易秋而言，他聽見的是一個古老文明的興盛和衰老故事……

說起來，對於他來說，想要親身去見證這種文明的更叠還是不怎麽容易。

但是通過其他的文字記載、影音記錄去了解的話，還是沒有那麽困難。

不過通過現在這種形式去了解，易秋感覺頗有些微妙。

隨著那朵花不斷地講述，他好像親眼見證了那段充滿了崢嶸和災難的歲月。

終於，在故事到達尾聲之後，這朵花開始了另一輪的重復。

它就像一個記錄儀一般，似乎沒有自己的思想。

而就在它開始了新一輪對於艾拉薩位面的古老文明——辛瑞巴王國的初代君王：雄音昂首者·辛瑞巴·古道斯的豐功偉績的時候，易秋在眾人的微妙注視下對著那朵花說道：

“你說他生吞了三頭雄獅便獲得了那令敵人戰栗的嗓音？聽起來像吟遊詩人編造的故事。”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易秋對著那朵花所說的話似乎觸發了某種奇妙的限制。

易秋能夠感覺到某種微弱的、獨特的意志正在那朵花之中誕生著，它那經過了悠久的歲月而沉澱出來的混沌意志。

就在那一瞬間，迎來了一個新的、令它戰栗的概念：

“你？”

“我？”

盡管易秋是以人類的詞匯去進行描述的，但是在天語通的作用下，它被轉化為了某種植物能夠理解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