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 善惡到頭，有光頭

褚安寧騎著自己的自行車行走在前往自己住所的泥巴路上，因為處於人煙稀少的地段，這條路暫時還沒有打上水泥路。

昨夜下過雨，地上滿是濕漉漉的泥濘。

褚安寧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坑坑窪窪的泥水坑，緩慢地前行著。

“吱……呀……”

已經有些年頭的自行車在褚安寧的騎行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老式的鏈條晃悠悠地在新上的潤滑油中勉勵維持著動能傳遞工作。

這個自行車跟了褚安寧很久了，對於小鎮上的人來說，已經成了褚安寧的一個標志性形象。

旁邊的山坡上開滿了潔白的小花，猶如許多年前褚安寧埋葬那個女孩的地方。

褚安寧的思緒不免有些起伏，不過他的表情依然沉穩。

猶如他在學校裏所表現的形象那般，一個中規中矩、觀念陳舊的鄉下教師，連智能手機都不會使用。

就和他那輛破舊的自行車一般，毫不起眼，處於時代的邊緣產物，即將被時代的浪潮所拋棄。

有的人扮豬扮得久了，就真的成了豬。

但是褚安寧不會，因為他骨子所流淌的，便是對於虐殺的癲狂喜好和愉悅。

褚安寧知道，也許自己的精神有問題。

但是那又如何呢，在這個充滿了問題的世界上，多一個擁有問題的自己，並不是一件多麽奇怪的事情。

褚安寧不由想起了被自己一個虐殺的女孩，那是他曾經喜愛到無可自拔的姑娘，也是他虐殺的幾個女孩中，唯一一個讓他不得不背井離鄉的。

回想自己第一次的虐殺，褚安寧覺得滿是破綻，手法簡陋、粗糙。

但是比起後來的幾次的虐殺，帶給他的愉悅是最強烈的。

而，這也是將他那扭曲而邪惡的人格覺醒的開始。

他始終不能理解，優秀如她那般的女孩，也會在金錢的腐蝕下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在那個激變的年代裏，每個人都在時代的沖擊下變得仿徨、迷茫，有的更是徹底迷失了自己。

褚安寧莫名覺得喉嚨有些幹涸，他想抽一根煙。

但是，為了逃避追捕，補上自己所塑造形象的最後一筆，他已經戒煙很多年了。

正常人也許會為了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犯下惡行，但是之後都會受到良知的拷問和道德的譴責。

可是褚安寧不會，他享受虐殺多帶來的刺激和愉悅，享受著警察在他天衣無縫的犯罪行為中無能為力的樣子。

褚安寧的虐殺從來沒有計劃，都是臨時起意，但是他那異於常人的扭曲人格使得他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形成一個周密的犯罪計劃。

因為當年監控體系的不完善，使得褚安寧一直逍遙法外多年。

如今，褚安寧已經是一個家庭的丈夫和三個孩子的父親。

而且在妻子的眼中，他也一直是以一個溫和、傳統的形象出沒。

褚安寧並不覺得這樣很扭曲，他深愛著如今妻子的。

盡管她沒有被他虐殺的第一個女孩那般優秀、美麗，但是至少她是深愛著自己的。

當遇到扭曲的世界的時候，褚安寧回應的是更為扭曲的人格。

而遇到深愛自己的女人的時候，褚安寧回應的也是更為深沉的愛意。

但遇到她的時候已然太遲了，如果當初第一個遇到是她的話，褚安寧覺得也許自己就不會成為今天這幅模樣。

褚安寧停住了自行車，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胸口的口袋。

裏面裝著給妻子買的蛋糕，是她最愛吃的糕點。

然後遲疑了片刻，褚安寧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煙，這是他十幾年來買的第一包煙。

不知為何，今天他想抽根煙。

“噗嗤……”

老式砂輪打火機在褚安寧笨拙的操作中點燃了，褚安寧拿出一根煙湊上去吸了一口：

“咳咳咳……”

多年未吸了，猛然一吸褚安寧忍不住一陣咳嗽。

辛辣而苦澀的煙霧順著喉管進入體內，一如多年前的味道。

只吸了一口，褚安寧便把煙丟下，他怕煙味嗆到妻子。

最近幾天，他的扭曲人格又開始活躍了。

褚安寧準備今天回去之後就和妻子說明天去探望老友，然後再開始尋覓一個合適的下手目標。

……

……

而就在褚安寧把剛買的整盒煙就丟進路旁的水渠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浪費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就和殺人一樣。”

褚安寧表情不變，瞳孔一陣緊縮。

就當易秋認為《崇善之書——第1537頁》是不是弄錯了時候，褚安寧猛然從自行車中抽出一根頂部被磨拭得異常鋒利的尖刺的棍狀物便朝著易秋捅了過來！

以易秋的反射神經，他自然無法得逞，而是被易秋牢牢地握住了棍身。

褚安寧用盡全身力氣，卻無法將尖刺前進一步，甚至連一絲顫抖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