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索德洛爾的過去(第2/2頁)

索德洛爾一下子擡起頭……他自然知道這話的含義是什麽意思。

“這個——”

羅迪嘴角咧開,看上去是在笑,可那話語卻比呼嘯的寒風還要凜冽:“別這麽看我,我不管它是誰,但既然做了事情,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我說的沒錯吧?”

……

一月十七日。

在王國北部依舊被寒冬的風雪籠罩之際,千裏之外的伯根領地已然有了許些春意。

青草漸漸冒出綠芽,貴族們的後花園中已有不少率先綻放的花朵。大街上的行人已經褪去了冬裝,商販在叫賣,兒童在嬉戲,休耕了兩年的土地上已經有黃牛在翻犁,為新一年的種植做準備……

和王國西北部相比,“伯根”領地的富庶是顯而易見的。

這不單單是因為氣候或地貌的原因,更因為這裏與卡倫王國的王室領土接壤——大樹低下好乘涼,有著發達的王城作為貿易根基,這裏的經濟想不發達都難。

而作為領地的最大領主,米爾諾伯爵最近的日子更是風光無限。

早些年的時候,米爾諾家族在這片領地只能算“一流”,卻算不上“主導”。不過在現任家主十多年的經營下,如今的伯根領地已然徹底被他握在了手中。

那些不服管教的家族,如今連徽記都已消失在了王國貴族族譜上。“只有聽話的貴族才是好貴族”這句話,儼然成為了米爾諾的政治信條——而他也的確有資格說出這句話,因為論整人手段,恐怕整個王國還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這位伯爵。

按理說一位領主如果手段太過嚴苛,遭到反彈是必然的事情,但米爾諾伯爵卻沒有絲毫這種顧慮……因為站在他身後的,是卡倫王國最大的領主、同時也是這個王國名義上的主人:查爾斯二世。

“老爺,這是查頓子爵和穆克拉男爵今天送過來的禮單。”

說是禮單,其實現在根本不是什麽節日,這些東西都是“上供”罷了——米爾諾伯爵對此頗為自得,因為這些並不是“稅”,而是完全的額外收入。

“倒是比去年積極多了。”

今年五十三歲的伯爵一頭銀發,身形瘦削,背著手站在窗台前時頗有種睥睨天下的上位者氣勢——不過當他看到後花園中正對女傭動手動腳的兒子時,兩道劍眉便立刻豎了起來:

“我不是讓他去練劍麽?為什麽他在這裏?!”

米爾諾伯爵一通訓斥,待管家離開後,他揉了揉眉頭,自顧自嘆了口氣……

這或許就是醉心權力的代價吧……家族雖然有了權勢,可子嗣卻只有這一個,又因為是“正房”生的,二十多年來竟然因為太過寵溺而養成了紈絝,這讓他每每想起都後悔不叠。

所幸這個已經二十三歲的兒子並非沒腦子的紈絝,至少在“耍心機”上,他還是繼承了自己的優秀水準,但想要執掌家族大權,還差點火候。

“還是得找個地方鍛煉鍛煉啊,這麽下去真是不行……”

米爾諾伯爵坐在書桌前,很快把這些紛亂情緒拋開,伸手理了理衣襟,像往常那般開始書寫起了向查爾斯二世匯報的信件:

“‘玫瑰十字’在伯根領地的發展已經受到遏制,‘蝮蛇十字’的傳教過程較為順利,近期發生的幾次沖突均已被壓下,目前的局勢十分穩定……”

“博格多教區目前依舊被本傑明把持話語權,想要改變這一現狀需要更長時間……”

“艾弗塔領地在這個冬天的舉措耐人尋味,據眼線報告,那位莎莉公爵似乎提前料到了嚴寒造成的後果,所以她靠著充足的準備,在三個月內收攏了海量金幣,據初步估計,數額恐怕有艾弗塔領地全年稅收四倍以上……”

“如此下去,艾弗塔的勢力必將一家獨大,對陛下的統治造成嚴重威脅。”

站在不同的角度,同樣的行為便有了含義相反的解讀:莎莉救濟難民的努力,此時在米爾諾伯爵筆下已然成了“威脅王國安定”的舉動,而那些錢沒賺夠眼紅不已的貴族們,卻成了“平衡局面的最好砝碼”。

這就是可笑而可悲的政治。

查爾斯二世身旁有兩位近臣:一位是“穆爾伯爵”,負責明面上的征戰或調兵遣將;另一位便是米爾諾伯爵,不過他所做的事情基本都是“水面之下”的操作,所以他的自我感覺也更為良好一些。

試想,全國大部分領地的狀況都由自己直接或間接的監控著,有些地方甚至是還有掌控的能力,這種總攬全局的俯瞰感受,自然更容易讓人生出“眾生為棋”的優越感。

伯爵大人悠然自得的寫完了信件,可正要用火漆封上時,管家帶來的一條消息,卻讓這位伯爵的臉色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