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靠事實說話

當“玫瑰十字”的部隊慘遭圍攻之際，數百公裏外的“聖殿”內，尚未接到任何消息的信徒們依舊認為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勝利祝詞已經寫好，獎賞給主教們的勛章都已經裝進了精致的盒子內，甚至連隊伍勝利歸來時潑灑的花瓣，都已經開始一批批的從城外運輸進來……

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災難正在此刻悄悄降臨。

而在“聖殿”的核心區域，魯本斯主教伸手撣了撣教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面無表情的走進了眼前的議事廳。

潔白的大廳有著極為空曠的空間，無數華麗的雕塑透著宗教聖地特有的嚴肅氣憤，只是魯本斯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樞機主教莫格萊尼靜靜的坐在寬大的扶手椅上，當魯本斯停住腳步、以“督主教”身份向莫格萊尼行禮後，這場代表著教派兩方勢力交鋒的一次談話，便以莫格萊尼看似閑聊的一句提問作為了開場白：

“魯本斯，你認為羅迪這個人怎麽樣？”

這個問題頗有回答難度，魯本斯眯起眼睛，思索後回道：“他值得信任。”

莫格萊尼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卻是隱藏起來：“我聽說了他的事跡，安薩丁、瑪格達，貝洛姆……說實話，以這些家夥的實力，讓我們這群老家夥去對抗都不一定討得了好。但他一個年紀輕輕、之前從未顯露聲名的斥候，只是在半年間便將這些強敵盡數解決——頗令人不可思議呐。”

莫格萊尼並沒有使用疑問的語氣，可這種話語說出來，本身便是再明顯不過的質疑，他搖了搖頭，隨即嘆息道：“可惜教派內部以百萬計的教眾，竟然連一個與之比擬的人都沒有。”

這話很明顯的表達了他的態度，魯本斯知道莫格萊尼肯定不會說好話，所以此時也算是有些心理準備，沉聲道：“莫格萊尼主教，我懂您的意思——人才都是在戰爭中脫穎而出的，只有經歷過血與火，才真正明白如何去對抗那些異教徒，不是麽？”

“你只看到這些？”莫格萊尼微笑著反問，只是目光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他展開雙手，繼續道：“羅迪或許很強大，但就算如此，能意味著什麽？只是因為強，就能成為教派中的頂梁柱？”

魯本斯眯起眼睛，沉默著沒有接話。

莫格萊尼望著目光中帶著些許倔強的魯本斯，語氣低沉道：“魯本斯，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對他推崇備至，但我們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當救世主……難道我們教派內部，就沒有一個會打仗的人才？”

“自然是有的，否則這一次大戰您也不會親自坐鎮指揮。”

魯本斯很是淡然的回了一句，卻像是公式化的恭維，令人聽不出多大敬意。

這樣的暗諷令莫格萊尼心中有些惱火，不過他很樂於看到對方沉不住氣的模樣……無論他如何回答，待這場戰爭以勝利告終時，魯本斯的位置便徹底無法與自己相提並論，而此時的幾句試探和打壓，已經足以讓對方明白進退。

“行了，我只想和你說明白這點事情……在教派內的爭執歸爭執，但無論是什麽觀點，總歸是要靠事實說話的。”

“您說的對，莫格萊尼大人。任何觀點都要靠事實說清楚。”

魯本斯沒有做出任何反駁，只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這令莫格萊尼有一種拳頭打空的別扭，不過這種感覺瞬間即逝，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多說其他廢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所以這場並不愉快的會談很快結束……而魯本斯那孤單而有些冷清的背影，似乎已經預示了他接下來的下場。

莫格萊尼目光陰沉的轉身，伸手拿起書桌上那已經摞成一摞、代表著無數“捷報”的信件，冷哼一聲：“說再多廢話，這都是一場必勝的戰鬥。”

……

“噗！”

就在莫格萊尼對戰爭走勢信心十足之時，布瑞爾森林外的戰場上，三名手持利刃的“暗影守衛”驟然逼近了重兵保護的弗萊爾主教，擊退了守衛，砍碎了“神聖護盾”，並在對方來不及反應的下一秒，一刀將這位指揮官的頭顱砍了下來……

鮮血噴濺，折斷的法杖旋轉著飛出。

兩側被撞飛出去的衛兵拼命站起身，卻根本無法阻止那瘋狂落下的彎刀——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弗萊爾主教被砍為數段，瞬間成為了“噼裏啪啦”落在地上的一攤爛肉……

沒有人想過在“決戰開始”後的半個小時內，整個戰場的形勢竟然會如此急轉直下——看似數量不少的援軍並未如想象中那般為主力部隊解圍，反而被敵人的“預備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援軍沒留任何“預備隊”，此時只能硬著頭皮在戰場上頂著這些突然出現的“暗影守衛”和跟隨而來的大批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