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海倫娜的抉擇

“全艦開火！”

“滄龍號”輕巡洋艦火炮甲板，珍妮弗懷著滿腔復仇的怒火發出號令。

被俘的海盜炮手身後都有巨鷹監視，為了活命只得聽從珍妮弗指揮，硬起頭皮向友艦“白鯊號”開炮，“滄龍號”左側船舷炮窗順次發出震撼海天的怒吼。

此刻滄龍艦與白鯊艦相距只有半海裏，不需要觀察員計算射擊諸元，炮手僅憑肉眼就能看清對面白鯊艦主甲板上所有建築乃至人影，艦炮幾乎是平行海面橫推過去，想脫靶也難。

24磅炮轟出的彈丸看似不怎麽起眼，實則威力奇大，“白鯊艦”是一艘木造戰船，所謂的“垂直裝甲”也不過是在側舷水線附近加厚木料、包上薄薄一層銅皮，哪裏擋得住己方旗艦重炮攻擊，第一輪炮擊便被擊穿水線裝甲，痛苦的劇烈顫抖。

更悲慘的還在後頭。

艦炮金屬彈頭內嵌暴雷石與熾火膠，擊穿白鯊艦裝甲之後猛烈爆炸，在艦體內部造成更嚴重的傷害，爆炸氣流在狹窄的艙室內驟然膨脹，舷窗承受不住沖擊相繼碎裂、向外噴發烈焰，仿佛一條火龍正在船上遊竄，所過之處慘叫叠起一片狼藉。

“白鯊號”從上至下做夢都沒想到會突然遭到自家旗艦轟擊，包括艦長在內遇襲過後都還不知所措，匆匆打出旗語質問旗艦為何向他們開炮。

回應他們的是更為猛烈的炮擊。

白鯊艦就此迎來末日。一顆炮彈鉆進動力艙引爆鍋爐，伴隨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戰艦被瘋狂膨脹的蒸汽高高拋起，上層建築瞬間分崩離析，船體淩空翻身墜落下來，倒扣在海面上艱難掙紮了10分鐘才沉入海底，最終淪為一具鋼鐵棺材。船上的沙華魚人水手倉皇逃離，其它無法在水中呼吸的人類海員共計128名全部活活悶死在傾覆的艦體內。

相距不遠的“虎鯊號”指揮塔上，艦長馬戈爾洛夫親眼目睹“滄龍號”擊沉己方戰艦，震驚地目瞪口呆。

如果說第一輪炮擊還可以解釋為意外事故，那麽第二輪徹底葬送白鯊號的炮擊就足以證明這是蓄意為之的背叛和謀殺！

“該死！”馬戈爾洛夫重重一拳砸在墻上，顧不得再管倒黴的白鯊艦，風一般沖到指揮台前，打開傳聲管道聲嘶力竭的咆哮：“左滿舵！左車進一！右車進三！全速遠離滄龍艦！遠離那群該詛咒的叛徒！”

“艦長大人，您確定？”艦橋頂部機艙中，航海長一時間還無法消化馬戈爾洛夫這癲狂到不可思議的命令。

“少廢話！趕緊照我說的做！吾主巴洛爾·弗莫爾會降下神罰處置那群該死的叛徒！”

航海長識趣的閉上嘴巴，轉身對舵手大吼：“左滿舵！左車進一！右車進三！全速逃離港口，越快越好！”

“旗艦怎麽辦？”舵手回頭問。

“去他媽的旗艦！”航海長破口大罵。

厚厚鋼板保護下的指揮塔是“虎鯊號”最安全的地方，馬戈爾洛夫此刻卻沒有絲毫安全感可言，特別是當對面滄龍艦發覺他要拔腿開溜，立刻敞開右舷炮窗向虎鯊艦發起猛烈轟擊，船體中彈轟鳴震顫，一團團火球相繼在甲板上爆發，更是令他心急如焚。

指揮塔正前方開有一條觀察縫，被炮彈擊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如此馬戈爾洛夫還是要求航海術士為觀察縫加持了一道“力場墻”，免得萬一真有那不長眼的炮彈鉆進來。

窗外火光染紅馬戈爾洛夫的眼睛，他倒不擔心自己的戰艦被滄龍艦追上來擊沉，首先滄龍艦的航速不如他的虎鯊艦，退一萬步說就算被擊沉他身為沙華魚人也可以跳海逃生。

真正讓他不安的是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荒唐事？旗艦到底是主動叛變，還是遭到敵方綁架被迫開炮？

事態都已經糜爛到了這等地步，為何三位魔將沒有一個出面解決問題，全都不知所蹤？

馬戈爾洛夫打開傳聲管道，接通艦橋通信室，命令觀通長嘗試聯絡三位魔將，告知滄龍艦反戈擊沉白鯊艦這一突發事件。

觀通長負責保管船上唯一的高等通信石，由於艦船之間相隔甚遠不便聯系，旗語無法傳達消息的時候就只能依賴這件昂貴的魔導器，海上風大浪急事故頻發，如果事無巨細都要相互通知，每天最多10分鐘的通話時間是遠遠不夠的，故此航海條例規定：只有迫不得已的時候才可以動用高等通信石。

觀通長的回應令馬戈爾洛夫倍感心焦。

“艦長！消息已經發送了，然而三位魔將大人暫時都還沒有回應，恐怕他們也……”觀通長欲言又止。

“不要胡思亂想！”馬戈爾洛夫拍拍脹痛的額頭，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冷靜下來，對觀通長說：“把這裏發生的變故，通知馬克西米安提督……”

轟！一聲巨響打斷他的話音，指揮塔上方的橋樓遭到炮擊轟然垮塌，破碎的木料連同滿天火雨在窗外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