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秩序之爭(第2/3頁)

而愛與衰亡之神找到了自己,祂希望自己能夠加入祂,一同構築名為‘愛之秩序’的世界。

毫無疑問,看似旁觀輪回,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動作的其他神明,此刻肯定也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同行者,準備構築屬於祂們的秩序。祂們不影響世間,不宣傳信仰,因為這毫無意義,狂熱的信徒是距離神最遠的人,因為如果不仔細的思考神的教義,領悟背後的秩序邏輯,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去認可神的正確,那麽他們永遠不可能成為神的力量,至多只能在一旁輔助些許。

神不需要信仰,祂們渴求的,是決定文明走向,種族命運,決定世界未來的‘秩序’!

所以。

既然,這是一場戰鬥。

那麽就要去擊潰自己不認可的敵人。

“悅哀陛下,你口中的愛與自由,不過是放棄了可能性的人生,將自己轉化為效率機器的冰冷社會。”

戰士直言不諱道,他半點也不害怕惹怒一位神明,清晰的敘述著自己的觀念:“你口中的那種人類,和被設定好工作目標與發展計劃的機器人,人工傀儡,人工智能有什麽區別?”

“人類作為獨立自主的智慧生命,本來就不應當受到命運亦或是本能的擺布,每個人都應當以自己的願望和信念,在人生的岔路上進行取舍——而不與自己的本能搏鬥,不嘗試去理解,分析自己的欲望,不和這個世界進行鬥爭,只是如同機器一樣,設定一個目標,然後開始運轉,這樣豈能說是活過?”

“那只是一個機器。”

不負責任的選擇,就是‘惡’誕生的起源,只有真正理解自己要做什麽,未來想要成為怎樣的存在的人,才能做出真正的自由選擇。

“您的秩序是極端,錯誤的,甚至比伊斯雷爾和強權之神期待的未來還要危險,正如您所說,‘愛’不是那麽膚淺的東西,隨便讓普通人就能選擇去‘愛’某件事,就好比十幾歲的小孩子青春期激素分泌過度時所做出的選擇,這種‘愛’,毫無疑問是不可理喻的。只有經歷過這段時期,有著工作,能養活自己,思考過未來,可以為自己決定負責的人,做出的選擇,才能說是自由。”

說出這麽一大串話,喬修亞不禁嘆了口氣,然後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手臂,捏了捏拳頭。

讓他思考這東西,真的比毆打一頓大可汗還要累。

但是面對一位神明,他又不能那麽隨意的去敷衍,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不是他的性格,因為倘若不認真的反駁,悅哀毫無疑問會真的去將自己的秩序化作現實——一個神倘若在全世界實行這種極端化的社會實驗,造成的危害說不定比邪神入侵都要大,倘若規模大一點,導致文明自滅都不是不可能。

但正因為如此,喬修亞不禁更加疑惑。

七神的起源,究竟是什麽?

是聖賢為了保護邁克羅夫文明留下的防禦機制嗎?他自己本人要前往多元宇宙中心,探尋混沌與秩序的輪轉,邪神背後的真相,所以就留下七神當做保姆。

但既然如此,為什麽作為保姆的七神,有著自我的信念?

他們並非是光耀紀元舊神的幸存者,無論從何種古籍中,都找不到現有七神的半點影子,但祂們也並非星墜紀元的凡人登神所成就,當星墜紀元的先民們遇到祂們之時,祂們就已經是神明。

喬修亞已經知曉作為敵人的邪神本質,但是他還不知曉作為友軍的七神本質,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一個黑色笑話。

而戰士的身前,悅哀並沒有因為喬修亞的話而發怒。

即便是被對方直言不諱的否定,甚至被說成‘不可理喻’,但祂卻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實際上,祂甚至笑了。

“你真像他……”

愛與衰亡之神凝視著喬修亞的臉龐,聲音有些迷離的輕聲道:“當年他也是這樣否定我的構思,要求我換一個課題,重新完成這份畢業作業的……就連否定的理由都一樣,人只有在與自己的本能和欲望鬥爭過後,才能有做出選擇的權利。”

“只是我怎麽會著急修改呢,時間拖得久一點也好……可惜,戰爭爆發了,我再怎麽修改課題也毫無意義,反正再也沒有人來批閱了。”

“等等,你說什麽?”

聽到這裏,不僅僅是喬修亞,就連坐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兩人爭論的伊格爾都立刻站了起來,兩人齊齊注視著眼前的‘愛與衰亡之神’,眉頭緊皺:“‘他’?還有課題,畢業作業?”

這個神,究竟在說些什麽?!

但很明顯,悅哀並沒有回答兩人疑惑的想法,愛與衰亡之神只是擡起頭,看向被自己神力侵染成紫羅蘭色的天空,祂用輕微無比的聲音喃喃道:“他愛著世界,愛著所有人,而我僅僅是因為愛他,所以才連帶著愛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