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風起

寬闊的長江江面,一輪紅日躍出了水線,陽光驅散了黑暗,只余淡淡薄霧籠罩江面。

南門洲算是天王勢力範圍的最東端,而大宋水師則主要聚集在揚州附近保證京杭大運河的暢通,和東南沿海。中間的很長一段勢力空白,密布著大大小小的水寨。無數水匪在長江上混飯吃,為經歷充沛的玩家們提供著微薄的經驗。

這次水匪攻島,也不全是有人煽風點火。歸根究底還是利益之爭。

南門州作為長江上難得一見的大島,是長江中部重要的物資中轉樞紐,這才催生了南門城黑市的畸形繁榮。

它不但扼守長江要道,還是洪湖的入口。

這種地方無論天王,還是朝廷和水匪都不願放棄。長久以來漸漸達成了平衡。

但是王慶一夥的出現,徹底打亂了這種平衡。

水匪們不滿,王慶難看的吃相侵吞了他們的利益。朝廷也不滿,雖說王慶是打著朝廷的名號,但是朝廷的稅收沒有絲毫增加,反而一些權貴的生意受到了擠壓。

天王也不滿,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昆侖這頭猛虎太大,太嚇人,所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分院,一點微不足道的勢力。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派間對這種滲透都是極為敏感的。

這次明面上是水匪入侵,暗地裏呢?天王就恰恰這個時候撤離了主力,真的是巧合麽?

這裏畢竟還是天王的地盤,水匪豬油蒙了心敢侵占天王的利益。緩過手來,反手就能掐死。呵呵,望北城危機?水匪都從東邊來,西島能危機個屁。

蕩寇一身騷包的銀甲,手握潘龍槍,站在帥艦的船頭,忍不住抱怨。

段天德坐在一旁,用塊軟布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八棱金瓜錘。聞言,探頭看了一眼蕩寇。笑了笑,低頭不語,繼續專心的擦拭。自己這個小師兄,領兵確實驚艷,但是這心智,還是略顯稚嫩啊。

王慶站在桅杆頂端,剛剛煉化了朝陽中的一絲先天紫氣,緩緩收功,身形微動,飄落至甲板。

“我不喜陰謀,甚至厭倦,但並不排斥。智慧是種力量,無數先人的實例告訴我們,人不可無智。但是陰謀,投機取巧之術,容易讓人沉淪。蕩寇,你很聰明,這是你的長處。但是你記住了,看破反制別人的陰謀是智慧,一味靠陰謀謀利是愚蠢。”

蕩寇盔甲在身,只能微微點頭。

“師傅,我懂的,您和我們說過武功上的法和術的關系,計謀上也一樣,無論陰謀陽謀,不過術爾。要掌大勢。可是……”

王慶擺擺手。

“這方面我也是初學者,我們師徒共勉吧。還有多久接敵?”

“一個時辰,他們逆流而來,慢一些。”

“好,這也算給你的一個試煉。老薛都快把你誇出花了,讓我看看你學了他幾成本事。除了一流高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出手,不要心存僥幸。”

提起薛磊,蕩寇一臉狂熱,恍惚間讓王慶想起了那些狂熱的追星族。

“師傅放心,我一定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當做給師叔的答卷。”

王慶不說什麽,跳上桅杆靜靜打坐。

嘉陵江北端,江面越來越窄,水面越來越淺。

隨著兩艘大船擱淺,龐大的船隊不能再前進了。

借著黎明前的黑暗,一隊隊甲士躍下大船,有序的在岸上集結。

為首一員老將,隨手激活一張明光符,借助微亮在手上的地圖上分辨了片刻,擡手舉著明光符晃了晃。

一支龐大的軍隊,有序的動了起來。

大散關內,隨著晨鼓敲響,軍士們有序的開始操練起來。這裏是一線戰場,軍紀比之平和的內地嚴格許多。

雜役,後勤們也紛紛忙碌開,這幫兵爺練累了是要第一時間吃上口熱飯的。萬一出了疏漏,雜役們可就慘了。

所謂雜役,組成復雜,有強征的農民,有發配的罪犯,也有強擼的奴隸,他們有個共同特點,賤。在這座雄關中,天忍教及天忍教眾出任的各級官員是第一等級,將士是第二等,來往滿足大家需求的商人勉強第三等。至於雜役,已經不算人了。

一個身著官袍的芝麻小官,領著大批雜役來到丙三營區。

聽說這次有面,趕緊領回去,蒸批炊餅,應該能讓那幫兵爺高興點了吧。

薛磊今天的比賽被安排在了第一場,薛磊還挺滿意。按照王慶的消息,怕是今天要起風雨啊,早打早安生。

對手是個天忍,只看兵刃就不好惹。教主一系的雙刀。

呵呵,今天的對手能逼出自己多少實力呢?老是不能全力一戰,果然有些難受,難怪王慶那貨毫不猶豫的退賽了。話說自己那半個小徒弟,今天終於要上戰場了,也不知道能發揮幾成。可惡,那種大場面才是我該去的,這種擂台真心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