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特訓·獵王時代(一)

深夜,阿達蒙比亞的天幕懸掛著一顆顆色彩斑斕、或大或小星球,這樣的夜景是遺忘大陸無法看到的。左禦站在幽暗沼澤戰爭小鎮門口,離開《蒼穹》雖不過才兩天,可現實中這48小時的經歷當真稱得上跌宕起伏,即使前世40年的經歷加起來,也比不上這兩天來的精彩,這使左禦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現實中的身體可是在半廢棄的宇宙飛船中,不會有問題吧?為什麽每次看到左傾城這家夥,我總有種不靠譜的感覺。”左禦站在戰爭營地門口,一邊檢查著身上的裝備和包裹裏的補給,一邊思考著葬雪和墨鏡男的事情。

兩天前,左禦從L.P.M.那裏知曉千沙葬雪的下落,當時著實亂了方寸,根本沒有細細考量便下線想要前往群星之鎖尋找葬雪。後來因為霜傲雪的攔截,自己被困在那房間裏,左禦的思維方才逐漸恢復了平時的冷靜清明,而隨著墨鏡男的到來,則使左禦徹底冷靜下來。

也因此,關於葬雪的離去,關於左傾城的到來,種種的疑慮和違和感自左禦心中滋生出來。

首先,對於葬雪的離去,這其中牽涉到異能界三大主宰的約定,這約定究竟是什麽?已處於力量巔峰的主宰們還有什麽目的?名利?力量?野心?左禦根本無法想象,對於處於巔峰的異能主宰們來說,還有什麽可以勾起他們的興趣,但有一點左禦可以肯定,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或許葬雪就不會有事。

這純是一種直覺,可正因為這樣的推測,左禦才更加無法原諒自己。絕大多數男人都有著大男子的一面,只是表現的方式和外放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左禦其實也不例外。在平時他可以對女人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因為足夠成熟的靈魂早已學會了淡然,也懂得了珍惜,可當左禦隱約明白致使葬雪陷入危險,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時,他沒有一絲猶豫的選擇前往群星之鎖,即使知道面臨的極有可能是死亡。正如他當日對攔截自己的老者說的,他是男人,而葬雪是女人。即便自己再弱小,再無能,有些事情,也絕不該是曾經共枕的女人應該承擔的。

也正因為這個執念,左禦才會忽視了關於墨鏡男的種種違和感,任由左傾城安排這個在他看來,非常荒謬、非常奇怪,沒有多少希望的特訓。

左傾城其人,自第一次見面起,左禦就覺得這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

前世,左禦40年的生命中,從沒見過這樣類型,或者說與之稍微相似的人。任何人玩遊戲都應該有著一定的目的性,有些人為了消遣;有些人為了排解寂寞;當初小正太英雄光目的是為了獲得翩翩雪兒的注視;光頭男則純是為了光芒四射、萬人矚目;絕不放過你為了超越他的哥哥;葬雪可能單純的是因為無聊;霜傲雪、獨行天下則是公會的利益、對遊戲的喜愛……

毫不誇張的說,《蒼穹》中每一個玩家的遊戲歷程都有著明確的目標,唯獨墨鏡男令左禦感到迷惑,自第一眼見面開始,左禦就不明白左傾城在遊戲裏的目標究竟是什麽,裝備?等級?實力?金幣?名氣?擁有“終極探知術”的墨鏡男,這些東西都是手到擒來,甚至可以說,左傾城想要獲得這些,比左禦還要來得容易。可偏偏《蒼穹》開服一年的時間,“彼岸輪回”之名已是震動天下,而左傾城之名依舊無人知曉。

左禦最初的看法,墨鏡男1根本就是一個大方向思維無比混亂,細節思維異常清晰,行事極其不靠譜的怪人。

可隨著葬雪的離去,左傾城這次的到來,無論是他彰顯出來的高深莫測的實力,還是他的真正目的,都讓左禦疑慮叢生。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又是為什麽願意來幫助自己?隨著左禦被墨鏡男拉進空間黑洞,下一刻就出現在距離母星不知多遙遠的宇宙飛船上,這樣的疑問就在他心中如漣漪一般擴散開來。

可最終,左禦選擇了忽視這些疑慮,不是他有多相信墨鏡男的為人,事實上,左禦潛意識裏一直有種感覺,什麽人品、什麽為人,這些所謂的優良品質哪怕能在左傾城身上找到一個,都是令人驚詫莫名的事情。可左禦已經沒有選擇,正如溺水的人胡亂抓住了一根稻草,哪怕這個稻草已經爛得不能再爛,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他也只能選擇相信。

而令左禦選擇忽視墨鏡男身上所有違和感最關鍵的一點,是在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身上,左禦似乎看到了和他同樣的特質,那種對於遊戲發自內心的,最純粹的熱愛。

“殺人麽?帶著一顆殺戮之心?”左禦望著夜幕下天空,雙眸銀光流轉,嘴角泛起冷冽的笑容:“當一名徹底的戰場獵頭者,順便沖一沖最高軍銜,也是件一舉兩得的事情。遊戲,本來就該是我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