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師門受辱

彎月如鉤,夜闌人靜。

我橫背著巨大的刀匣,牽著師妹哥舒小刀的小手兒,走著走著,忽聽背後有人叫道:“前面可是公主和大濕兄麽?”

被點名的兩人,吃了一驚,擦了擦淚眼,扭頭順著招呼聲找過去,但見斜刺一個陋巷口,有個人向我們擺手。

夜色裏,我只覺這人身姿好生眼熟,微一躊躇,轉步上前,打量之下,才發現那青年身材瘦削,披頭散發,目光如鷹,我心中一動,正要張口,小刀已驚喜望外的抓在他兩手道:“拓跋,你怎麽在這裏,不是回哥舒部了嗎?”

拓跋羽也有些意外歡喜道:“我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們啊!”

我笑道:“好巧,我被朝廷罷了官免了職,正要和小刀回哥舒部看望師尊他老人家呢!”

拓跋羽哼唧道:“夏人那些做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大濕兄離開朝廷,那是最好不過了!”

哥舒小刀“嘖嘖”咂嘴道:“一些日子不減,二師兄跟怨婦一樣了。”

我一把扯住拓跋,問道:“深更半夜的趕路,什麽事啊?看把你急的,跟火燎腚似的。”

拓跋羽嘆一聲,道:“你是知不道啊大濕兄,自從師父他老人家腿斷了不能理事雄風不在之後,咱們哥舒一族群龍無主,散沙一盤,八百族戶已經先後逃散近二百戶,現在隔壁豺狗國又受金牛人唆使,拉攏部眾,極力與咱師父爭奪哥舒領地,哥舒部勢孤,我這才冒著生命危險跑出來,去向隴西軍救援。”

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閃過一抹亮色,我本想再跟八戒打聽一些師門的近況,那拓跋羽重任在肩,哪有閑心與我閑聊,連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說一句,慌張去了。

苦笑了一下,我正欲牽著師妹、師妹牽著驢動身繼續往哥舒部趕,黑暗中響起一聲突兀的冷哼,他心裏一凜,來者聲音渾厚,顯是內功渾雄,不是泛泛之輩。

但聽又一個沙啞的語音響起道:“咱們趕殺拓跋羽這小子一路至此,不想撿到一條大魚,真是多虧上天指引啊!”

凝神注目,我只見包圍自己的人有三個,正中一個錦袍雲靴、手挽銀劍的高個子少年,瘦長健實,鷹鉤鼻子,相貌還算不錯,教人惋惜的是一雙眼睛小若黃豆,鑲嵌在面龐中,很有種不協調的觀感。

這錦袍少年左右兩人,一個二十歲許,表情冷漠,面色陰森,兩手攏在藍色織錦衣袖裏的中年人,額心有一塊不是很明顯的紫色胎記;一個身形魁梧,赤頂寬額,頷厚須盛,頭發挽成椎狀的怪髻,身穿暖袍,領、袖均鑲有較寬闊的織金錦花邊,手執“金剛杖”,頗具氣概,看年紀三十剛冒頭。

父親有難,小刀今晚本就心情欠佳,再見三個家夥主動送上門來,早已忍不住怒笑道:“我們哥舒部的家務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外人人來橫加幹涉了?還有!我們小兩口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背後被個胖娃娃回娘家,又關三位何幹?!”

赤頂中年壯漢狂聲道:“大爺禿鷲國‘猛鷲’石庭堅,知趣的,就乖乖束手就縛,如若不然的話,咱們一擁而上,莫說咱們以多欺少。”

腦門有紫記的青年聲音嘶啞的冷笑道:“虎爺跟小刀公主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不過我飛魚國‘遊魚’魚天蕩和禿鷲兄,可沒有拿兩位腦袋去跟段笙禾那小騷貨換取床笫之歡,而僅僅是請二位跟咱們回‘金牛國’,追隨夔牛大公爵同舉大事。”

面帶笑意,我見對方三人又逼近丈余,目光一冷,逼視正面那錦袍少年問道:“尊駕一言不發,是啞巴嗎?”

錦袍青年雙目殺機陡寒,那禿鷲國王已怒容滿臉的喝道:“放肆!連西康十二星國的‘天秤王子’沈天秤都不曉得嗎?!還在黃金之路上充哪門子的大字號?”

故作一個大大的驚訝之壯,哥舒小刀反問道:“皇甫泌先生和麒麟魔尊知道天秤王子麽?那他們豈不是也不敢出門了?!”

石庭堅本欲推許高捧一下上國同伴,聽罷當即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天秤王子尷尬異常,他惱羞成怒的向蓄勢待命的飛魚國王魚天蕩狠狠一使眼色。

“唰——”

天秤王子暗令一下,夜霧裏衣袂振風急響,魚天蕩袖中滑出一支“判官筆”,以蒼鷹攫兔之姿,裹在一團寒光裏襲到。

“自取其辱!”

冷喝一聲,我扯出“尊神刀”,幻成一道流光,“鐺”的一響,正擊中飛魚的“判官筆”。

魚天蕩生接一招,驚然發覺我這一刀,暗中透著透骨冰寒之氣,非但將他布滿鐵筆的勁氣盡數反逼而回,更趁隙侵淫自己的手臂,魂飛魄散之下,飛魚怪叫一聲,借著交擊慣力,一個跟頭後翻落回原地。

我也被敵人迫得虎口微麻,正當暗呼邪門之時,石庭堅已似一頭大鳥般淩空撲來,我冷笑了一聲,單臂振空,如羽鶴翔雲,後發先至,於半空跟對方搶攻了十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