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獨山三狼

雪漸漸停了。

“花狼”吹雞不耐煩的道:“和這小兩個費什麽口舌?殺了他去找蒲大公公領銀子要緊!”

“白狼”榮老虎嘿笑道:“嘿嘿,這兩個小子可不是尋常之輩,我和咱們老大在那阿史那野手底下吃過虧,老三,我們還得等老大到了後一起動手的好。”

阿史那野聞言,他冷笑了一聲,道:“對哦!我倒忘了,‘獨山三狼,棒子老虎雞’,既然已現身二狼,‘黑狼’申棒子怎麽還遲遲沒有現身呢?”

他的話音未落,陡然自驛站外傳出一陣聲勢如奔雷的馬蹄聲。

初時極遠,瞬息就到近前,馬蹄踏在冰雪地面上的聲音,在這死寂的沉夜裏,煞是驚心動魄。

這蹄聲在驛站大門口停都不停,撞開木板門墻直沖入內,二少的視野裏,同時出現了一匹大黑馬,馬上騎士黑披風、黑頭盔、手裏舞著黑色雙截棍哼哼哈兮的橫沖直撞地闖進來!

驛站裏的燭火,驚於來將的駭人氣勢,晃了三晃,閃了三閃,齊刷刷地熄滅了。

來將以一股驚天動地的殺勢,襲奔橫在驛站門口的安天命。

肥安雙眉抖飛,沉聲喝問:“啥玩應兒黑不溜秋怪嚇人的?”

馬上黑衣大哥高聲奔答:“大爺、‘獨山三浪’、‘黑狼’申棒子——”

然後,黑暗的九幽天外,陡然跳下來一個衣冠楚楚的黃杉文士,輕飄飄一掌將怒馳中的申棒子打飛,再然後,這文士大嘴一張,便把那匹大黑馬吞進了肚子裏。

文士摸了摸肚皮,沒事人似的負手立於月下,眉目清雅,黃衫飄飄,冷峻如冰,衣袂飄飛,瀟灑若天外飛仙。

“挖草!妖怪啊!”二少齊齊叫了一聲。

“白狼”榮老虎咽了咽唾沫道:“他是誰!演員表裏有他嗎?”

“出場都搞的這麽誇張,應該是投資方硬塞進劇組的親戚吧?”吹雞吸了一口氣,笑得有些不陰不陽道:“報上你履歷,大嘴怪。”

黃杉文士微微一笑,淡淡的道:“皇甫哥奴。”

肥安和小野馬上給跪:“尼瑪大佬!”

申棒子掙紮站起,本想說幾句狠話圓圓場,但胸口挨了一掌傷創灼痛,剛一動怒,便幾乎令他再度跌倒,“黑狼”顯然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

“白狼”榮老虎驚疑不定道:“老三,遇到茬子了,現在咱們該咋整?”

吹雞殺氣突熾:“不能慫,揍是個幹,拼了!”

“花狼”說到這個“幹”字上時,袍袖一展,已然向皇甫哥奴發動攻擊!

沒有燭火的驛站裏很是黯淡,只有外面淒清的月色,隔著破爛的窗紙透進來,但二少還是看見了他袍袖間陡然出現的暗器。

多如牛芒、細若蚊足的另一獨門暗器“肉中刺”!

“白狼”榮老虎的鋼刀也出動!

在同伴暗器的交織掩護下,“白狼”榮老虎的快刀,掛著颯風,突向皇甫哥奴的背後斬到!

皇甫哥奴站在原地沒動,血盆巨口大開,吹雞的飛刺和榮老虎的鋼刀,赫然都被他吃到嘴裏,嚼吧嚼吧咽了。

吹雞扶住受傷的申棒子,一掠兩丈,倉皇急呼:“這逼他奶奶有掛,風緊,快尥——”

皇甫哥奴張嘴之間,就技驚四座,震懾三狼。吹雞心膽俱裂,三魂七魄全嚇丟了,申棒子也是吃虧受傷在先,鬥志全無,兩人這一逃遁,更使“白狼”榮老虎,心慌意怯,不由自主退後三大步。

皇甫哥奴伸出血紅的長舌頭,舔了舔上下顎,仿佛沒吃飽要把榮老虎一口吞掉果腹的樣子,“白狼”即怪叫半聲,把兩節棍一拋,沒命也似的逃了。

雪已經開始停了。

皇甫哥奴很削瘦,他負手卓立廊下,煞氣淩厲得讓安天命跟阿史那野舉過頭頂的手掌中的茶,很快冷凍結成了冰。

二少不敢看他臉上的表情,因為發自內心無比的畏懼。

馬廊裏的三匹瘦騾,偶爾發出幾聲嘶鳴,及馬尾揮掃蟲的聲響外,驛站裏的氣氛,正像空氣裏的陰霾一樣的壓抑,一樣魔幻。

沉默狀態中的皇甫哥奴,有著淩厲無匹的銳氣,他淬厲刀鋒也似的目光,看了跪在地上的兩個少年一眼,二小就感覺自己中了一刀。

皇甫哥奴嘆了一聲,淡淡的道;“這茶賠罪老夫就不喝了,都起來吧!”

二少如獲大赦,拍打著凍僵的膝腿,恭恭敬敬的垂首侍立兩旁,過了片刻,見大佬不發話,安天命這才壯著膽子,賠笑問道:“相爺,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皇甫哥奴仰望天空的雪花,淡淡地道:“老夫在京城遛鳥溜得好好的,一聽說蒲花甲頒下‘閻王令’追殺你們兩個小畜生,就馬不停蹄的出京,哼!若是遲來一步,你們兩個小魂淡,現在怕被那些貪圖巨額賞金的江湖亡命徒給弄吧死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