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遍地流寇

紙裏包不住火。

雖然蒲花甲欺下瞞上,用盡一切辦法蓋著、捂著,但河北如火如荼的民亂動靜太大了,還是驚動了朝廷上的一幹大佬。

這些叛軍流寇,如同燎原野火,只要有人登高振臂一呼,就動輒有數千上萬饑寒交迫的軍民群起響應,席卷中原,暴亂兵變此起彼伏,比比皆是。

這其中,牛耕田和龍行雲等幾股兵強馬壯的白衣賊軍,甚至樹旗大會賊眾,屢次攻打首府趙郡,沖擊京城妖都門戶鎖魔關。

在數千甚至上萬的賊軍聲勢浩大的場面前,監軍蒲花甲兵少將寡,幹脆城門緊閉、吊橋高擡,龜縮在高墻厚壁的趙郡裏避戰不出,繼續騎上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作死不停歇。

而之所以這些賊軍,能在中原腹地的天子皇座所在門前,折騰出這麽大的局面,除了蒲花甲暴虐作祟的主因,外界某些勢力的攪局,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這年頭,生逢亂世,但凡手裏有些資源、有些實力的,誰不想自立為王、誰又不想大發戰爭財?這其中,遼東軍府的狐狼二人組、劍南的南宮世家、隴西的王相爺嫡系、乃至京中的東宮太子黨,紛紛或明或暗插手河北,都想分一杯羹,趁亂搶占地盤,從中取利。

廟堂上那些只知道吃喝享樂的大佬,消息閉塞,他們所得到的河北匪患軍情,大多是依靠鎖魔關龍驤大將軍、與我起名軍中的的龍血騎派出敢死隊,出關乘小舟橫渡大河,喬裝打探來白衣賊攻城略地的賊勢,再轉達上聽。

河北地面,各路官兵都整天嚷嚷著剿匪報國,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借著剿匪之名,收刮百姓殺良冒功的大有人在,即使有幾路官兵與白衣軍不期而遇,接仗難以避免,也是勝少敗多喪師辱國,不值一提。

能夠為朝廷保住些許顏面,堪與白衣賊一戰的官兵部隊屈指可數,算來算去也只有隴西王相爺的軍隊了。

遠的先不說,就說夏末時期,王忠烈重點提拔寶刀未老的隴西老將軍殷破敵、以及他那英勇善戰的兒子殷叛,在河西郡連敗侯獻果、姬司晨兩路賊兵,聲威大振,宵小膽寒,也給了府城蒲花甲等貪生怕死之輩,多續了幾秒,得以苟延殘喘。

河南郡的官軍,形勢就不容樂觀了,國舅爺南宮釗留守大將章仇燒餅,又要顧及南疆虎賁軍與南蠻盟國的戰事,又要來打中原二皇子封地的秋風敲竹杠,兵力分配不敷,顧此失彼,被盤踞在那裏的苟迎客和羊踏石,打的焦頭爛額一敗塗地。

出沒以趙郡為中心的河北地區賊夥,人數最眾,蘇運糧、牛耕田、龍行雲、佘盤洞等大股,都在那裏打野覓食,唬的蒲花甲等權貴,整日躲在烏龜殼裏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不敢冒頭。

而接壤遼東的河東一帶,則是虎撼山、塗搗藥、馬登程和朱拱地的地頭,人數也不少,每股的青壯加上裹挾的婦女老幼,多的十幾萬,少的也有幾萬,這些亂民叛軍,勾結當地的土匪惡霸屯大爺,把河東郡禍害了遍不算,還幾次越境跑到遼東的地盤放馬搶劫,這就讓屯重兵於邊界的阿史那野不能忍了!

通過與虎撼山、塗搗藥在茶寮子的短兵相接,阿史那野同學對敵人的實力,產生了嚴重的誤判,在這少年的心目中,什麽狗屁白衣賊帥、什麽十二死肖,見了野爹還不是望風而遁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統統是徒有虛名的狗臭屁罷了!

但事實上,軍隊戰略上的博弈,絕不等同於江湖上的拳腳刀劍廝殺,擺在遼東軍面前的處境,其實相當的不容樂觀。

榆關縣城失守,遼東的門戶已經洞開,不但想要進軍中原的計劃成為畫餅,就連剿匪軍團都沒了落腳的根據地。退回北平縣城固守待援嗎?心高氣傲的小野同學絕對做不到,更何況,如果自己退守示弱,不論是薛斬、何萬年這些老員工、還是熊圓浩、令狐朝這些臨時工,都將給自己貼上怯戰無能的標簽,這往後隊伍就更加不好帶了。

退不能退,那就只有前進。

虎撼山和塗搗藥才落了單,在自己手下吃了個啞巴虧鎩羽而歸,必定將回到河東召集賊軍大隊卷土重來,一雪前恥;這個時候再堅持攻擊河東,明顯是不明智的。對方兩大股賊人合並在一處,少說也有十萬人,小野同學如今可以運用的兵力不足兩萬,加之長途奔襲缺少後勤保障,直接攻打河西郡,成功的幾率小之又小。

為今之計,只有先收復榆關,一來為自己的中原剿匪行動打開局面,振奮遼東軍民士氣人心;二來,也可一一個勝利的捷報,先堵住軍府八司那些酸儒書生王八蛋官員的臭嘴。

前不久,嫂子康蝶衣跟阿史那野視頻熱聊,曾經話裏話外的提點小野,中原剿匪遠征軍團出動了兩個師團,並節制數個地方獨立警備旅的民兵武裝,耗費錢糧數以萬計,兩個月來不曾有一丁點的建樹,這已經讓軍府那些文官感到極度的不滿,元通幽和李墨魚等人,不止一次的上書安爺,打小野的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