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蕩婦媚波

天光大亮,茶香四溢。

寮子裏十幾張洗得發白的舊木桌子,還有一張桌子是三條腿、用磚頭支起的。

賊眉鼠眼的一隊白衣軍,揀了幾張臨窗客人較少的桌子坐定,數道淩厲的眼神一掃,眼神竟似刀片般要剜去眾多茶客一片皮肉般,大家頓時沒了剛才的歡脫,氣氛一下子冷卻起來。

“各位都是榆關、北平一帶的地主土豪縣長名流,今兒約大家到此喝茶,就是想問問,這個月的保護費你們該交了吧?”

慵懶的嬌吟響處,白衣軍中一位嬌媚美少婦,正向茶樓老板舉杯示意,暗遞秋波。

這少婦約在二十五、六歲間的妙齡,身段嬌小,眉眼輕佻,長著一對尖尖的兔兒,熏妝艷抹,最吸睛還是她的胸衣襟口放得極低,露出了小半邊玉乳和一望沉淪的深深肉溝,神情體態妖媚撩人,浪蕩至極,給人以風塵之感。

雖說遼東邊地胡風開化,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袒胸露乳,也不由客人們看直了眼。

她旁邊還有坐著一個身量龐大的虎面大漢,短須滿腮,口闊眼細,滿臉橫肉,面貌兇戾,看似一當街賣肉的屠狗之輩,然眸子內精光閃爍,讓人一看便知他絕不是什麽好招惹的棘手角色,而他此時正目光灼灼的打量著渾身顫栗的人們。

見這些帶著瓜皮帽穿著貂兒的肥羊,都是一副鄉巴佬的沒見過世面模樣,美少婦浪浪一笑,徑自來俯低臻首各親了其中兩個老藝術家面頰一下,“吧唧”有聲,竟半委著身子,坐到了兩者之間。

兩個德藝雙磬的老者早給美少婦香軟櫻唇那一吻,激蕩得魂銷色授,呐呐不知所言,形如白癡!

便在此刻,就聽墻角嘎啦有人笑道:“兩位老先生,晚輩奉勸你們一句,玫瑰帶刺,美女有毒。一把年紀了,斷不可貪戀女色晚節不保,有種女人,一旦沾了就要精盡人亡,客死異鄉。”

老藝術家甲吞了一大口涎液,戀戀不舍的從美少婦靚麗酥胸上收回貪婪目色,老藝術家乙不信邪的低語道:“這位小姐姐美的的很,哪有這麽邪乎?”

美少婦朝墻角望去,上上下下打量角落裏兩條大漢幾眼,媚目忽而亮起淫芒,浪笑道:“小奴白衣軍塗搗藥,請教兩位哥哥尊姓大名?”

一幹民意代表一聽這近在咫尺,曲線玲瓏,凹凸飽實的美少婦,竟是來自河北白衣賊軍中的重要人物、十二巨頭之一的“兔肖”塗搗藥,不覺大感頭皮發痛,心亂如麻。

那說話的獨眼金甲大漢隨意的一抱拳,聲音冷酷地道:“不敢當,在下紅蒙巾何萬年,這位是薛斬薛兄弟。”

“紅蒙巾何萬年?莫非早年間鯤鵬可汗帶路黨、如今投靠安帥的何師長當面?”塗搗藥嬌軀微微一震。

“紅蒙巾”曾經是是遼東綠林數得著的大馬幫,領袖群賊,塗搗藥身為白衣賊帥之一,自然是知曉其名號的。

何萬年不亢不卑的回禮:“何某慚愧,正是洗心革面棄暗投明重新做人的鄙人。”

“久仰、久仰!”塗搗藥又轉到何萬年同桌的紅袍豪士,掩嘴嬌笑道:“這位薛爺,可是名震遼東的骷髏師團師團長‘咽喉斷’薛爺?”

“恰是不才。”舔舐鐮刀、氣度肅冷的薛斬面不改色,頷首為禮。

骷髏師團的成員前身都是死囚亡命,薛氏一族亦是遼東極有影響的將門豪族,薛斬以名門之後的身份與曾經的大馬賊頭子何萬年並轡同行,出現在這名不經傳的小小荒僻茶寮之內,想要人不震撼都不行了!

這煙視媚行的塗搗藥,將充滿活力青春的胴體,緊貼著兩個遼東悍將,嬌笑道:“兩位爺,一個是領袖群雄的馬幫酋帥,一個是威震遼東的將門虎子,黑白有別,此刻卻聯袂駕臨榆關之外,可是為了小奴兄弟姐妹而來?”

何萬年幹咳一聲道:“皇甫快播在中原河北的統治名存實亡,人丁財富地盤,天下人人有份兒,我們安爺與野哥都是當時豪傑,自然不屑與那些沽名釣譽的道貌岸然之輩為伍,也要分一杯羹。”

茶寮內,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自恃陣容強大,塗搗藥嬌媚地橫了對方一眼道:“爽快人最大的弊病,就是容易得罪人,尤其是,得罪得罪不起的人。貴軍莫要破壞了河北中原的平靜才好,須知道,你們遼東軍與我白衣軍向來井水不犯河歲,相安無事,若是……”

聽她言語中似有威脅恫嚇之意,“咽喉斷”薛斬不悅的道:“我們安爺和野哥同氣連枝,天下罕逢敵手,白衣軍再強橫、再霸道,咱們也未必就需退避三舍、聞風而遁吧!”

塗搗藥嬌笑一聲,玉手陡地扣向何萬年的脈門。何萬年幹咳一聲,左手搖把子揚起一道炙熱烈風,燎向她面門。

塗搗藥媚笑道:“奴家就是路過貴寶地,跟幾位大善人借點零花錢買包包,何師長這般斯文掃地,怕是不妥吧!”玉掌忽然一翻,兜至何萬年手掌背側,曲指飛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