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白衣賊軍

“我,阿史那野,向天立誓,百日之內,定將砍下馬登程的頭顱,來祭奠父老鄉親的亡魂!”

阿史那野兩只手,狠狠地攥住手中的“驚夜槍”,大聲的嘶吼,往日裏的堅忍和冷沉都已不在。

這年初夏,知了聲聲,出現在阿史那野以及旗下骷髏師團視野裏的,是一幅幅村莊被燒毀、電線杆子掛滿村民屍體的可怖畫面。

只見整個屯子幾乎被焚燒殆盡,屯裏屯外滿地人畜的屍身,有的已經被燒成黑炭,面目全焦。

黑煙越冒越濃,只剩下光禿禿的屋脊棚架,發出“噼噼啪啪”響聲。

“周圍一共男女老幼四十九名死者,這些狗娘養的白衣軍做出此等喪盡天良的惡事來,簡直是畜生都不如!”狼牙師團長“咽喉斷”薛斬,身如旋風般查視了一圈,雙眼通紅,不知是被煙所熏,還是悲憤所致。

一陣山風吹來,忽然隱約聽到林子西北有人馬嘶喊之聲,阿史那野不遑多想,狼眸精光爆閃:“跟我來!”

叢林密莽,蔽日參天。

阿史那野胸中怒火燃燒,一路奮力尋來,衣衫被樹枝刮得襤褸破碎,皮膚被尖石割裂數十處,巨大的仇恨深入骨髓,渾然不覺撕扯傷痛,沿著亂軍足跡,像一頭出沒山林的野狼,挽槍挎弓,亡命狂追,瞬間將一幹手下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突然一聲淒然長啼,一只怪鳥不知從何處飛騰而下,烏黑的雙翼展開一丈有余,擦著阿史那野頭頂直掠而過,一股腐敗的氣味,就從鳥翼間撲鼻而來。

阿史那野拂袖喝退怪鳥,耳邊就聽得遠處有馬蹄聲響,小野伏地辨聽,冷峻的嘴角掛起一絲冷意:“白衣軍!”

這一帶可是遼東和河北兩大軍區的交界地帶,進入夏天以來,小股由河北流竄而來的白衣亂軍,時常騷擾百姓燒殺淫掠,官軍一來,賊兵卷帶財物婦女早已不知去向,連個馬糞蛋都不曾留給遼東官兵一個。

白衣賊軍與遼東官兵,在附近邊界玩起了貓捉老鼠遊戲,你來我走,你走我搶,沒少禍害老百姓,遼東軍都恨得牙根直癢癢。

阿史那野之所以判定自己追上的是白衣軍,而非官兵,是因為遼東騎兵絕大多數是乘遼東馬,而白衣賊騎士則統乘稍些瘦小的中原馬,這兩種戰馬的嘶聲和蹄音是完全不同的!再則,這支軍馬有騎百余,延長二裏之遙,賊兵法紀素來松散,陣型脫節;遼東軍精於集中小團隊強襲戰,絕不至於把行軍隊伍拉扯的如此之長。

幾個起落,人聲馬嘶越來越近,阿史那野急忙往深可齊腰的茅草叢裏隱蔽好,神光掃處,暗道:“果然是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雜碎!”

但見那百余騎馳前方在茂密深間林,阿史那野見為首一個顧盼自雄的馬臉白袍漢子很是囂張,腦海稍一搜索:“必是白衣軍十二賊帥之一的‘十二死肖’馬肖馬登程了!”

正思索間,忽聽得數聲小孩兒的哭嚎,緊跟著又傳來幾聲婦女的尖叫和哀告。阿史那野心裏一緊,伸出頭來張望——

馬蹄震動地面的聲音沿著地表遠走,但見那些挾弓帶盾的白衣賊兵,吹著口哨,哼著小曲,幾乎每人的馬鞍上都綁著一個村莊女人,年紀不等,有老有少,衣衫破碎,看得出,大多數女子已被這群飲酒嬉笑間策馬奔騰的賊兵強暴在先。

隊伍中間擁著長長的騾馬車隊,混雜著數百頭牛羊,三十多名遼東鄉下裝束的婦女被有一條條堅實的繩索,編成一排,行屍走肉般,在數倍於己的白衣騎士們毆打謾罵聲中艱難行進著。

阿史那野看得義憤填膺,看看腕表,以手下的腳力,薛斬他們大部隊趕來尚且需要一段時間,自己勢單力孤,難道就這樣眼睜睜放這群牲口走嗎?!

“你們幾個混蛋收斂一下,那幾個妞兒是留給馬爺我今晚享用的,再不守規矩,小心砍了你們的狗爪!”馬登程回首笑罵了一句。

聽著軍帥馬登程的笑罵,幾名淫笑的賊兵並未停住親啃揉捏村姑胸臀的動作。

青天白日之下,那些戎裝在身的亂兵,肆無忌憚的將手深入村姑們胸衣和下體內摩挲揉捏,猥褻醜陋之態,不堪入目,施暴者的獰笑和受害者的痛哭響了一路。

賊軍這些“戰利品”中,不乏有著幾分姿色的上等貨色,這幾名漂亮的村姑農婦,毫不意外的成為了押護她們的賊兵騷擾褻瀆的目標。

阿史那野看得心熱,就聽馬登程得意地笑道:“兄弟們,此次行動,咱們斬官兵首級四十九,生擒敵眷三十五名,戰功勛著,官升一級,士賞十金,本軍帥不在話下!”

眾賊軍哄笑聲裏,馬登程馬後的一個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黑臉大漢,搖著把鐵骨扇,滿頭汗珠,隨著他顫動的胖頰肥肉不停地流下來:“七哥,這次咱們瞞著老大越境偷襲遼東的村屯,大哥不會發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