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惡魔之觸(下)

“你們……要做什麽？”左破軍發怔看著司徒刹那和司徒無情，司徒刹那剛剛說的話，他只能聽懂一小半，但看他們兩人的表情……顯然，他們已經做了什麽相同的決定。

來自他們的惡魔協奏曲？

難道……他們還留有著什麽逆轉這絕境的絕技？

面對他疑問的注視，司徒刹那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對著城墻上喊道：“祈夢小妹妹，可以借你的小羽用下嗎？”

這時，剛剛停滯了沒多久的喊殺聲再度在耳邊震天的響起，夢羽衣剛剛的葬血妖蓮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懾，但也讓她失去了戰鬥能力，而這些入侵軍此時最需要做的，就是最短時間內發動更猛烈的攻擊，絕不可給他們任何的喘息之機。

黑壓壓的人群帶起著地面的輕微顫動，帶著山崩地裂的驚人氣勢沖至，勢不可擋。左破軍補滿自己的生命，凝目看著前方，重盾牢牢的抓在手中，他已經決定死守到最後一刻，守護本就是他的使命，就連他的身體，心魂，也仿佛是天生的守護之軀，守護之魂。死亡，是他心中已有的覺悟，他不會為了逃避這死亡而後退哪怕一步。

司徒刹那和司徒無情也同時注視著靠近的敵軍，此時，他們的眼神和感情動蕩出奇的一致。

“準備好了嗎？”司徒刹那說道。

司徒無情微微的點頭。

“老左，你先退後……退到城門那邊去，否則，會連你也傷到。”司徒刹那說道，平時音調習慣性散漫的他此時卻是說的平淡而認真，說完之時，他也和司徒無情一樣，閉上了眼睛。左破軍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發現此時的司徒刹那的臉上寫滿的竟然是如司徒無情那般的冷漠與無情。

他沒有再問什麽，迅速退後。這時，一聲長鳴在他們的身後響起，聖羽神隼從城上飛下，沖向了司徒刹那和司徒無情。在靠近之時，兩人同時躍起，躍到了聖羽神隼的背上，並肩而立，聖羽神隼貼地劃了一個倒立的拋物線，飛向了前方敵軍的上空，並繼續往前。

數不清的箭矢開始從下方射來，但以三轉弓箭手的射擊距離，依舊無法夠及到聖羽神隼飛行的高度。在它的背上，司徒刹那和司徒無情依舊閉合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感知能力。

身體未動，但他們的心海卻是在以相同的頻率悸動著。當兩人的默契達到某種程度，縱然沒有語言，他們也可以進行沒有任何阻礙的交流，去感知到對方心中所想，感知到對方所承受的東西……

傾聽彼此心中的聲音……

感知彼此的心跳……

感知彼此的呼吸……

感知彼此內心深處的喜悅、悲傷、憤怒、仇恨、善良、感動、罪惡……

感知彼此的一切……

我們有著相似的經歷，相似的人生……以及，相似的對這世界的仇恨，以及相似的罪惡。

惡魔之眼，惡魔之爪……這不是別人賦予我們的稱呼，而是我們給自己所命名的名字，因為只有我們彼此知道，我們都是真正的惡魔。而也是這相同的惡魔之特征，讓我們相遇。否則，現在的我們，一個或許已經在流浪中死在大街上，另一個，或許已經成為了皇羅毒手下的犧牲品。

惡魔的氣息讓我們相遇，也讓我們知道了彼此身體內隱藏的東西是什麽。也是因為我們的相遇，我們才真正的了解了自己。

魔由心生。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都有魔的一面，即使是最善良的天使，她的心中也會潛伏著或多或少的罪惡魔心。而我們……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冥冥中的聯系讓我們竟可以感知到一個人，一個生物心中罪惡的存在，以及，這種罪惡之心的類型與強盛程度。我們原本不明白為什麽我們兩個在一起會衍生出這種能力，更不知道這種能力能有什麽作用……

直到有一天，在我們共同的戰鬥中，我們共同尋找到了惡魔之眼與惡魔之爪的真諦。

……

聖羽神隼之上，司徒刹那和司徒無情的眼睛同時睜開……他們睜開眼睛的時間，動作，完全相同，隨之，他們雙手緊握共同從聖羽神隼上跳下……跳向了下方如海洋般的人群——他們動作依舊是出奇的一致，仿佛一個人是真人，另一個是影子。

“他們要做什麽！！”看著兩人竟直接跳入了那麽密集的敵軍群中，左破軍等人都是齊齊駭然，慕容秋水也停止了射擊。毫無疑問，在他們跳下之時，密集的弓箭魔法集中攻擊向了他們的身體，瞬間彌漫天空……在距離他們足有三百米遠的城墻之上，都能清楚的看到他們被無比密集的給淹沒。

以他們的生命力，這樣的攻擊，一秒就足以讓他們斃命。在他們落地之前，他們便必定死亡，沒有第二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