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六月的雨

“快讓開!”拿斧頭的重裝戰士也急了,擡腿給了火球一腳。

大概是剛才和顧飛纏鬥太久,此時一腳沒輕沒重,火球是什麽身手,能和顧飛比嗎?當場被踢出去五米,還翻了兩個跟頭。

趴在地上的火球最後擡了擡眼皮,說了句很沒骨氣的話:“我靠,美女!”

那姑娘俯下身來,一身盔甲還在嘩啦嘩啦作響,嘴上一聲不吭,拿起火球剛才失手掉落的繃帶,繞著顧飛的傷口就包了起來,手腳很是麻利。

“喂!”顧飛輕輕叫了一聲。

“幹什麽?”姑娘瞪眼。

“我的意思,能不能先上了藥,然後再纏止血繃帶。你覺得呢?”顧飛說。

“哎呀!”姑娘失聲叫了出來,“嗖嗖嗖”幾下又把纏上去的繃帶繞了回來,拾起地上的藥瓶,對著顧飛身上的傷口就潑。

顧飛實在無力了,心道還是算了,反正也就是個遊戲,沒那麽多衛生常識,總不至於還落個什麽後遺症吧!當下也不吱聲,任由對方擺布了。

灑了藥,纏了繃帶,血很快止住,生命不再下降。落落幾個回復術下來,顧飛已經重新站起。腰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倒是身後五米外的火球伏在地上,直起脖子喊了聲:“救我……”

顧飛無奈地過去準備扶他,哪知剛蹲下身,火球就附過身來小聲說了句:“醉哥,你別管我,我等美女過來扶呢!”

顧飛那個氣啊!本已經把他扶起半截了,當即重新扔回地上,起身就往回走。

兩個姑娘很奇怪,望了眼火球,問顧飛:“怎麽了?”

“他已經死了。”顧飛說。

兩個姑娘掃了火球一眼,居然也都沒說話。周圍觀眾一看架也打完了,接下來的戲碼可能就是化幹戈為玉帛,沒人對這種橋段感興趣,當即一哄而散。

“進去坐吧!”落落示意兩人進酒吧。

顧飛示意兩個女士先進,自己最後進門前,又面無表情地掃了火球一眼。

火球老大地沒趣,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快步追了過來。

酒吧裏客人們重新落座,落落和那姑娘並排坐在一張四人小圓桌的一端,顧飛等了火球過來,才和他並肩進去。

桌前,那個戰士姑娘正在卸下她的一身武裝。頭盔摘下來,塞進口袋;巨斧,塞進口袋;一套全身的盔甲,脫下後,塞進口袋。真是相當詭異的一幕,不過好在大家都已經熟知遊戲設定,對此不會再覺得驚奇。

脫去盔甲的姑娘,內裏穿的是一身服飾店裏出售的,最便宜的灰布農民裝,長發被剛摘去的頭盔帶得有些紛亂,再加上因剛才一場大戰的一臉汗水,乍一看去,活脫脫一個丐幫弟子。

姑娘收拾妥當,一擡頭,正看到顧飛火球二人落座。“咦,你不是死了嗎?”那姑娘詫異地望著火球。

我靠!這姑娘真是傻得冒泡啊!顧飛嘴角抽動了幾下,隨口道:“這裏離復活點很近。”

“這附近有復活點嗎?”那姑娘冥思苦想。

沒人向她解釋,落落望了她和顧飛各一眼後問:“你們倆是怎麽回事?”

顧飛苦笑了一下,如此這般一說,火球當場就笑噴了。

那落落則不愧是淑女之典範,堅決高舉笑不露齒的旗幟不動搖,只是這會上下嘴唇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只好伸只手來掩住了嘴,把頭側到一邊啞啞地笑著。

“喂,很好笑嗎?”那姑娘拍桌子。

“沒什麽。”顧飛一本正經地說,“我每天從那裏路過,這種誤會不知道發生多少次了!”

“對呀,就是剛才,也不是我一個人跑過去啊!你們笑什麽!”那姑娘氣道。

“不笑,不笑。”落落說著,手從嘴上放下,保持微笑端坐。只有火球最沒出息,強自忍笑,弄得渾身顫抖,桌子都快被他掀翻了。

看到顧飛完全沒有露出嘲笑的神色,那姑娘對這個始作俑者的最後一點埋怨終於也化為烏有了,朝顧飛道:“我叫六月的雨,你呢?”

“千裏一醉。”顧飛說。

“你呢?”六月的雨又望向火球,同一張桌上坐呢,多少還是得過問一下。

一聽人問他名字,火球笑臉沒了,又哭去了。

落落微笑:“他叫火球。”

“火球就火球,你哭什麽!”六月的雨詫異。

“我是個法師。”火球哭喪著臉。

“那又怎麽了?”六月的雨說。

顧飛在旁直搖頭,這兩個家夥都有些犯傻。六月的雨反應不過來火球這名字的不便,在火球提到法師還是反應不過來,傻得讓人心服口服。而火球呢,也是沒點邏輯性,人家問他“火球怎麽了”,他說“他是個法師”,這兩者之間完全沒什麽聯系嘛!他這名字造成的不便是給他周圍那些需要叫他名字的法師們的,比如顧飛,和他自己本人是不是法師一毛錢關系也沒有,他還會自己喊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