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瘋·不·覺(五)(第2/3頁)

比方說,水——給病人飲用水的方式,必須是一次一杯,想要第二杯的話,就必須把前一杯水喝完、把杯子還出來,然後護工才會在同一個杯子裏加滿第二杯水。

而關於衛生紙的規定,掐得更死——護工必須進入病房,檢查並確認病人病房內的衛生紙已不足五張,這才允許去拿一卷新的衛生紙進病房;另外,白砂精神病院提供給這些單獨拘禁病人的衛生紙的長度,只有正常一卷的一半不到……

相信推理能力比較出色的觀眾已經看出來了,沒錯……以上這兩種消耗品的限制規定,也是為了防止犯人自殺而設立的。

雖說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到利用水和衛生紙自殺的方法,但是……的確有病人曾經在自己的病房裏玩過“金紙糊佛面”(中國古代一種極其殘忍的水刑的雅稱),而且成功地把自己玩兒死了……

“你小子……是不是在那啥啊?”護工在給封不覺放第二杯水的時候,在門口念道,“我警告你……要弄也弄到馬桶裏去,不要甩得房間裏到處都是……”

“呵呵……放心,我不會弄臟房間的。”封不覺也不想跟對方多解釋什麽,只是笑著應了一句,並接過了第二杯水。

喝這第二杯水時,覺哥明顯放慢了速度;倒不是他不能喝得很快,主要是他怕喝出個滲透壓失衡來……

接著,他又問護工要了第三杯水,並在對方將水杯送入後表示有了這杯就足夠了。

於是,那名護工便留下了杯子,推著車離開了覺哥的病房;臨走前他還不忘提醒一句“晚飯時間馬上要到了”,讓覺哥別因為喝水喝撐了而吃不下飯。

假如封不覺是第一天來到這裏,他或許還會認為……護工的這句提醒是出於善意;但,此刻的覺哥,卻是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信息。

……

第三天,淩晨。

封不覺在一陣遍及全身的酸痛中醒來。

這種酸痛,很多人都經歷過,它通常會在進行過某種超負荷運動的後一天出現;運動醫學上,將這種症狀稱為“延遲性肌肉酸痛症”。

我個人覺得,可以給這種病起個類似“宿醉”的俗稱,比如“宿酸”什麽的……

假如我們把人生比作一個角色扮演類遊戲,那麽“宿酸”至少也是一個小BOSS級別的怪物,雖然它不及“拖延症”這種魔王級的存在厲害,但不可否認的是,無數意志不堅定的玩家,都是在通往禿頭……哦不……通往健身之路的路口處就被它給擊敗了。

好在,封不覺並不是其中之一。

作為一個曾經戰勝過“宿酸”的戰士,他對這一身的酸痛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已經用某種心理暗示的方法,將這種感覺轉化為了酸爽……

“嗯……今天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在五個小時內把鍛煉指標做完了……”封不覺一睜眼,想到的就是這事兒,“所以……現在就得開始……”

他想到就做,一個翻身,便做起了俯臥撐。

這一刻,縱然他在肉體上很辛苦,甚至可以說是痛苦……但他也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甚至沒有絲毫的動搖。

當他的身體在說“不用做得這麽標準”時,他的精神在說“不做標準就沒有意義了”;當他的身體在說“少做幾個也沒關系”時,他的精神在說“少做一個都沒有意義”;而當他的身體說“再不停下恐怕就要撐不住了”時……封不覺就停下歇會兒,畢竟也不能硬來嘛……

就這樣,不知不覺,又到了洗漱時間。

門外的兩名護工已在等候了,封不覺也沒讓他們多等,很快就做好了準備,跟著二人出了病房。

他們出門後向右轉,沿著走廊筆直前行,來到了一間盥洗室內。

封不覺在兩名護工的監視下,拿著一柄由特殊材料(與他的餐盤餐具相同的記憶材料)制成的牙刷刷完了牙,又用清水洗了把臉。

洗臉時,覺哥還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問了一句:“請問我多久洗一次澡?”

“隔三天洗一次。”他左手邊的護工回道,“你下一次洗澡是在明天。”

“哦……那麽……”封不覺本想順勢再打探些什麽。

但那名護工直接打斷了他:“洗漱完了的話,該去吃早飯了。”

……

光,白色的光。

恍惚之間,封不覺的眼前又出現了病房的白光。

“又來了……”他恢復意識後,開口就罵了句,“果不其然……又他喵的斷片兒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從臥姿改為了坐著的姿勢,然後,他居然直接張大了嘴,並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嘴裏。

經過了數秒的摸索,他成功地從自己的牙縫裏取出了……一小撮肉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