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聖域年代 第1007章 天沖戰靴

一絲絲涼意滴濺在臉頰上，我仰頭看去，漆黑的天空落下無數雨點，打在赤霄劍的烈焰上上，發出噝噝的聲響。

望著眼前的慘象，暮色遊俠·奧丹發出尖利的哭號，整個人挺直在雨中任憑雨水肆意流淌，她似乎是在哭訴，哭訴這個不公的世道。少女跪倒在雨水泥濘中，身體微微顫抖，黑夜蒼茫，雷聲隆隆。

奧丹的母親慘死在火海中，她的家園被焚燒為一片灰燼。

我知道眼前的這一切其實都只是歷史，並不是真實，不管自己做什麽也無濟於事。

奧丹哭了好久，周圍的環境亮了起來，轉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奧丹的肩膀，道：“你的痛苦，我都知道。”

奧丹眼中燃起沖天怒火，道：“所以，我憎恨這個世道，憎恨那些貴族，憎恨那被玷汙的王權！我要用雙手毀滅這一切，等待新的秩序！”

我眉頭一揚，道：“可能嗎？你毀滅了王權之後就能迎來新的秩序？自古以來，王權的更替只是百姓鮮血染紅的光輝榮耀，以生命為代價換來另一個王權，欺淩與侮辱從未停止過，人性本來就是如此低劣，你做的這些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奧丹回頭看我，淡淡道：“那我就毀滅了人類，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真實一些。”

我擡起手臂，赤霄劍橫在了少女的脖頸邊，我一字一句道：“你只看到了人性的醜惡，卻從未看到人性的光明面，如果你還試圖去毀滅秩序，我就宰了你！”

奧丹渾身一顫，苦笑著搖頭。

正在這時，遠遠的，一隊騎兵疾馳而來，迅速進入了小鎮，華蓋下，一名英氣挺拔的女戰士翻身下馬，頭頂上一排名字血色月光·茉莉。

沒有想到，20年前的茉莉會那麽年輕，就算是現在，茉莉看起來依舊風華絕代，果然，強大的女人不易老，聖域級的女人更是能夠永葆青春，冰蘭、安妮、菲雅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哦不對，安妮應該已經不是活的了。

茉莉手按劍柄，進入了鎮子，眉頭擰著，大為不滿，低喝道：“懷特林子爵！這就是你對封地的所作所為？！”

茉莉身後，那子爵大人滾鞍下馬，驚慌失措：“茉莉大人，請聽我解釋！”

“到地獄對死神解釋去！”

電光火石間，茉莉閃電一劍，懷特林子爵的頭顱已經高高飛起，茉莉那雷厲風行的作風一點都沒有改變。

鎮口大鐘上，小奧丹的屍體不知何時不見了，應該是被什麽亡靈系生物帶走了，這才有了後來的暮色遊俠。

茉莉緩緩邁步走進了小鎮，猛然拔出長劍插入地面，然後單膝跪地行禮，過了半晌才轉身，對身後的士兵道：“安葬死者，他們都是無辜的，將這件事情上呈安妮公主，是我茉莉獨斷獨行在先，一切責任，我來擔著。”

“是的，大人！”

一群士兵齊齊點頭，茉莉再次對著鎮子深深一揖，轉身策馬而去。

……

我和奧丹在林中目睹這一切，奧丹有些動容，問：“她……就是日後藍龍軍團的統領，血色月光嗎？”

“嗯！”我點點頭，堅定道：“沒錯，就是茉莉。”

奧丹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道：“沒有想到，白雲城的貴族中竟然還有這樣的統領，幸好，血色城堡那一次我沒有殺掉她，不然就……”

我不由一笑：“你也看到了，並不是所有的貴族都殘暴不仁，菲雅公主、安妮公主、林丘、林克，他們都是好人。”

“菲雅麽？”

奧丹沉吟了一聲，道：“她確實是一位傑出的統帥，若是沒有菲雅，恐怕黑暗軍團早就占領銀月聯盟的所有主城了……”

我點點頭，帶著奧丹沿著小鎮緩緩向前，不久之後來到了一個村子。

小溪邊，女人們正在浣洗衣物，無知孩童追逐河邊的魚蝦，笑聲一片，村子裏炊煙裊裊，男人們提著木質硬弓和十字弓從叢林裏走了出來，肩膀上扛著獵殺到的野兔和小鹿，甚至還有兩個人用原木擔著一頭生猛野豬回來了。

一切如此祥和，我和奧丹都看得非常出神。

這時，一個女人走上前，熱情道：“年輕人，你們一定是在林子裏迷路的冒險者吧？”

奧丹一愣，正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連忙點頭道：“是的，我們是白雲城而來的冒險者，本想獵殺一些亡靈法師，沒有想到迷路來到了這裏，喏，這位是我的妹妹。”

奧丹又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那麽說，但是面對村婦的熱情，只好點頭。

“獵殺亡靈法師？”那個女人很是興奮，手舞足蹈道：“聽男人們說，那些亡靈法師非常邪惡也非常強大，年輕的冒險者，你們居然擁有獵殺亡靈法師的能力，真是太厲害了！不過，這裏沒有出現過黑暗軍團的蹤影，既然你們來到這裏，就進村稍作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