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最後的結局

“巽芳！巽芳！巽芳……”

歐陽少恭艱難的行走在往日裏來過無數次，緬懷過無數次的地方！但只有這一次，讓自己終於有了期待的感覺！哪怕是再大的痛楚，也無法掩蓋心靈的喜悅！

……

每一步，都讓身體產生一股直達靈魂最深處的痛楚！那是比渡魂的痛楚更為震蕩心靈的痛苦，伴隨著陣陣的空虛之感，仿佛自己的身體，已經輕飄飄的失去了重量……

感覺……在失去！

身體……在遲鈍！

甚至好幾次，歐陽少恭不得不停下腳步，看向自己的右手，直到確認焚寂仍然被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方才可以繼續趕路！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只剩下了空殼，沒有了魂魄，現在的歐陽少恭，與案板上的豬肉有什麽區別？不過是一堆死肉而已！

勉力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著，口中不停的說著那個人的名字，仿佛那兩個字，可以給自己無窮的力量！

已經到了這一步，甚至將自己的靈魂都盡數抵押了出去，若仍是不能在臨死之前見她一面……縱然魂飛魄散，又豈能甘心？

往日裏不遠的一條小徑，對此刻的歐陽少恭來說，當真是宛若不可逾越的天塹！

走到一半……

無力的身軀，終於撲倒在了草叢上！

“結束了嗎？”

歐陽少恭臉上的表情帶著不甘，帶著苦澀，這是對自己褻瀆生靈的懲罰嗎？讓自己死在至愛之人身邊不遠的位置，卻不能與她話別……

“早知道，就不如找個隱秘的角落死了算了呢！總好過巽芳見到我的屍體，傷心難過！”

無力的癱倒在路邊，歐陽少恭低聲苦笑道。

帶著不甘……帶著愧疚……

歐陽少恭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歐陽少恭仿佛一個死人一般，再沒有半點動靜……

直到……

“……夫……夫君？”

五感都已經漸漸淡去的現在，卻突然有輕聲的呢喃響起……那聲音輕柔、婉約，只聽聲音便可知道，其主人，定然是一個極為溫柔善良的女子！

這句稱呼，響在耳中，更響在心間！

蹬蹬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一股縹緲的香氣將自己包圍，歐陽少恭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摟入了一個極為溫暖的懷抱！

“巽……巽芳嗎？”

歐陽少恭虛弱的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熟悉的服飾，那熟悉的面孔，那熟悉的……眼神……

近在咫尺……

真蠢啊！這樣的眼神看了二十多年，竟然也會看錯？！

伸出左手，輕輕撫在了那雙眼上，歐陽少恭低聲道：“巽芳……你果然就是寂桐！我竟然多年始終不知……冷落了你那麽多年呀，巽芳……我終於見到你了……”

巽芳臉上露出了震驚和擔憂之色，何其幸運，自己突然心神不寧，是以出來散步，若非如此，恐怕夫君躺在這裏便是死了，自己也不會知曉吧？

她看著自己懷中滿是血汙的愛人，震驚道：“夫君，我聽尹公子說，說你一定會來蓬萊，所以這些天我一直在此等你！等了這麽久，你終於來了！但是怎麽會受了這麽重的傷？天呐，你流了好多血，我帶你去治傷！”

她臉上露出了心疼之色，用力的撐著歐陽少恭的身體，打算背他回屋去療傷！

可惜幾次努力，卻都是以失敗告終！盡管外貌已經恢復了青春，但本就已然衰老的身體，又如何能夠背的動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

“不用了……巽芳……不用了……”

幾次嘗試，除了讓巽芳累的氣喘籲籲，以及給自己帶來連番的痛楚之外，再沒有任何效果，痛楚他不怕！可歐陽少恭更擔心的是，身軀不過晃動了幾下，眼前那明麗的面容，竟然開始漸漸模糊了……

時間已經……到了嗎？

“巽芳，不用了，別白費功夫了，讓我好好看看你就好！”

歐陽少恭制止了巽芳的動作，左手緩緩的在巽芳的臉上摩挲著，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喃喃道：“真好！我竟然還能這樣的觸碰著你……一直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想不到到最後，我竟然能夠在臨死之前，再見到你……太好了！如此，縱然是死，我也能夠瞑目！已經不能再有更大的奢求了！”

“夫君……”

看著歐陽少恭逐漸開始渙散的瞳孔，還有那本就蒼白無比的面孔，跟隨歐陽少恭多年，對於醫術也頗有了解，巽芳哪裏還不知道他此時的情況，美麗的臉上，已經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

誰曾想再相見……便已是永訣呢？

瞬間悲從中來，巽芳撲到了歐陽少恭的懷裏，痛哭道：“對不起夫君！之前是我把你的消息出賣給了雷嚴！對不起沒有立即去見你……對不起我一直只顧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你的痛苦不與你相認！我明知你並非那種膚淺之人，卻總是自顧自的決定一切！夫君……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