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幻境

一名男子神色恐懼之極,雙腿禁不住劇烈的顫抖,一名魁梧高大的奇形怪狀類人形‘男子’不耐煩的伸出巨長的手臂將男子一把抓了過來,尖利的巨牙一口將男子的手臂半截硬生咬斷,哢嚓哢嚓的骨頭碎裂聲響,男子帶著極度驚恐的叫喊聲,直入依韻腦海,左臂的驟然劇痛感讓依韻幾乎以為一切便是真實的。

依韻額頭冷汗徐徐冒出,腦海幻覺中,依韻一身血色,拔出腰間紫宵幻劍,刺穿兩名男子的咽喉。幻景頓時一變,無數的淒喊聲,悲鳴聲,驚恐的尖叫聲,無數男女被侮辱頻臨死亡的黯淡麻木眼神,充斥著整個幻境的得意暢笑聲,骨頭的斷裂聲,鮮血飛濺繪出的一副副雜亂塗鴉……

依韻大吼著左手隔空禦著紫宵幻刃,右手執著流動幽幽寒光的紫宵幻劍,撲入幻境中的人群,依韻如同鬼魅般時隱時現,左手隔空禦使的紫宵幻刃隨著依韻左指不斷輕動,帶著模糊的虛影高速旋轉著割斷一個又一個人的咽喉,幻境中充斥著怒吼聲,恐懼聲,恐懼的尖叫聲……

依韻的內力終於耗盡,精力體力幾近被徹底掏空,左手以劍鞘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地密密麻麻的屍體,被仍舊活著的一大批人爭先恐後的搶奪著吃進肚子,地上的屍體過不多久,便被盡數搶食一空,眼見未飽的人群蜂擁的朝依韻撲上……

是誰的聲音?在空寂的虛無中輕輕對我訴說著什麽……

是什麽的存在?如此溫暖……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我明明記得……為何會有我想記起而無法清晰記得的存在……

紫衫輕輕擦拭著依韻冒出冷汗,依韻眼神逐漸恢復清明,暖暖光線照射下,紫衫如水的柔媚讓剛脫出幻境的依韻直感仿若天女,依韻眼神逐漸陷入迷茫,一種蠢蠢欲動的情素在依韻身心越見快速的跳動。

紫衫一手溫柔托起依韻的長發,另一手繞過依韻脖子,仔細的擦拭著汗水。依韻猛然將紫衫緊抱,一手捧著紫衫的臉龐深深吻落,紫衫柔軟豐滿的身體緊貼著依韻,強烈刺激著依韻本已不穩的情緒……

是誰的聲音?在空寂的虛無中輕輕對我訴說著什麽……

是什麽的存在?如此溫暖……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我明明記得……為何會有我想記起而無法清晰記得的存在……

依韻卷縮著松開紫衫,雙手抱頭,紫衫見狀從迷醉中清醒,焦急的喊把上依韻脈搏,依韻體內真氣絮亂不定,紫衫茫然找不著頭緒。依韻脈像卻是瞬間恢復如常,眼神不斷在迷離,空洞、清明、冰冷間快速變換。紫衫松了口氣,上衣淩亂不整,左肩嫩白光滑的肌膚就那麽裸露著,雙手緊緊抱著依韻,依韻靜靜的躺著,一言不發的沉默……

武當山三清殿今日特別忙碌,門派內一大批高手自發的跟隨著暮色聽可名講道。事實上武當派內向來都有這功課,只不過多少年來只有新入門的弟子方才會聽一段時間,作為必須的考核,達到可自行修學的資格後,基本上再沒人對此感興趣,加入門派,本就是為了高強武功,又有幾個人會對道法感興趣呢?

只是自從暮色成名後,逐漸變的不同,大量門派高手,連同康月在內,心悅誠服的自發將作息調整的跟暮色一樣。今日特別忙碌,是因為一批門派高手和新入門的弟子經過這些日子的聽道,卻是決心專心跟著可名和暮色閉關修學,可名對這些派內弟子進行考核,留下其中心志堅定者。

密室內,一眾弟子極力要求暮色說點什麽,暮色臉色微紅,輕聲道“暮色什麽也不懂,都是可名師姐細心教導。”康月開口道“暮色師姐,切勿謙虛,你的行為以及武功都讓我們極為佩服。多少說點什麽,以做對我們的鼓勵。”一眾弟子紛紛出言附和,暮色自動獲得真武劍後,派內個人聲望提升的幅度,駭人之極,如今門派內除可名外,再無人聲望能出其左右,理所當然的一躍為師姐。

暮色神色恢復平靜,目光擡頭望著密室墻壁高處。輕聲喃喃道“我真的什麽也不懂,武功跟不能跟依師兄比擬。暮色現在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走完依師兄未能走的路。暮色所知道的,是依師兄給我的啟發,是可名師姐讓這一切變的清晰,形成我自己的信念。不殺,是因為暮色不忍殺,任何理由為依托的殺戮,都是罪。暮色希望有一天再沒有殺,但暮色絕不苛求必須如此,我只是想,堅定的把自己的路走下去。其它的,暮色真的不懂,也不會去想。”

可名嘆息著接話道“暮色師妹,你確實資質過人。武功本無正邪之分,但為何江湖各派卻分了正邪?真正的正,該是無任何目的的懷仁;而邪,卻是懷私。可名當初錯了,步入邪道,任何帶著苛求目的的仁,已非仁。道法自然,想我武當派武功,正派之巔,但暮色師妹你修煉至今已近四十年,方才有今日成就,而依師弟,劍法踏入邪道,二十多年前已名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