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無生之水（下）

雷文神秘一笑，說出答案：“裝神弄鬼！”

“神？我們還用裝嗎？我們本來就是神好吧！”萊拉突然不滿地叉著腰，嘟起小嘴抗議了：“別以為你是我男人就可以不把我當女神！告訴你－－我，還有在場的幾位，哪怕化身的能力被削弱了，我們還是真神！”

雷文的手下全都在吹口哨，裝作沒聽見。幾位神祗全都一面被口水嗆到，快要窒息的樣子。

雷文真的囧死了。

拜托，萊拉你不要在這種時候爆出這樣的對白來啊！為什麽要糾結於這種字眼呢？事情的重點完全不對好吧？

雷文雙手搭在萊拉肩膀上，異常鄭重：“好吧，既然你那麽糾結於自己是真神這個事實。那麽就請你拿出真神的實力來。”

山度士的追擊艦隊裏，艦隊司令皮爾洛異常煩躁不安。

“瘋了！瘋了！都他媽瘋了！”趁著遠處的暴風雨還沒卷過來，天空勉強還未被雲層所遮蓋，皮爾洛反復用六分儀測出的數據對照粗糙的海圖。

無論測多少次，都顯示艦隊已經進入死者之海。

如果可以，皮爾洛絕對願意撕破他的君子外表，用罪惡的方式虐殺龐勒斯那個混蛋！為了逃命，那混蛋居然不惜率艦隊穿過死者之海。

這片見鬼的海域有這麽好通過就不會是上古禁區了。

可是皮爾洛別無選擇。就這樣回去的話，被虐殺的就會變成他皮爾洛了。山度士作為叛逆者，對皇室余孽是保有驚懼的態度的。一天不確認皇室全滅，山度士一天就睡不安穩。

這個逆鱗真是誰碰誰死！

正在這時，兩個瞭望手同時發出淒厲的喊聲。

“左舷四十度發現幽靈船－－”

整只船，乃至整個船隊都被驚動了。

更讓皮爾洛心驚膽戰的是，外圍的船只竟然也於此時才打出象征危險的信號燈。也就是說，幽靈船是在相當近的距離才被發現。

站在舵手旁邊的皮爾洛迅速拿出望遠鏡，不可置信地看著遠方。

時正夜晚，大海外頭異常昏暗，除了友軍船只的船尾燈，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

航行大海三十幾年。皮爾洛還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幽靈船！眼前的一切就像幻覺一樣讓人難以置信。他眼睛圓瞪，感到喉嚨一陣悸動，幽靈船絕對是禁忌的海洋傳說，在大海上這種超自然的死者之船可以輕易在速度上超過任何戰艦，更別說上面的不死船員，絕對是名副其實死神的代名詞。

幾乎無聲無息，昏暗中伴隨著冰冷的迷霧，即使窮盡人類的目力，也只能隱約看到迷霧中有一艘異常敗破卻速度奇快，上面布滿了海藻朽木的幽靈船正在快速穿過艦隊的外層防禦圈直奔旗艦所在。

沒有任何船敢隨便開火。

這裏是死者之海，觸怒了亡靈大軍，別說就一百艘戰艦，哪怕多十倍都只會是送菜。

下屬的船只紛紛發出請求指示的燈號。

“閣下，要開火嗎？”

皮爾洛掐死大副的心都有了。

“開火？不看看我們腳下是什麽地方？準備好作戰，但沒我的命令禁止任何形式的攻擊行為！”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

透過越發稀薄的冰冷迷霧，艦隊本陣船只上的水兵甚至能看到甲板上一個個腐朽的亡靈水手在無意識地徘徊。

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了整支艦隊。

不需要風，不死者的神秘力量無聲無息推動著幽靈船快速逼近艦隊旗艦。

喉嚨異常幹燥，皮爾洛只覺得周遭吹過的全是陰冷刺骨的寒風，名貴的皮草大衣絲毫無法阻擋寒意的侵襲，他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他知道自己該做決定了，如果任由幽靈船繼續逼近，那等於將他的命隨便地交給亡靈處置。想想自己死後還要變成水鬼，被幽靈船奴役萬年……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如果幽靈船帶著惡意而來，他怎樣都要拼死一搏。

皮爾洛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水兵們頓時將弩炮的絞索絞到最大，只需皮爾洛一聲令下，猛烈的弩炮就會電射而出。

這時，空氣中突然回蕩起一個冷冽、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加帕·法雷爾，帶來了亡靈君王安德魯的口諭！口諭就是‘趁我心情好，滾吧’！”

皮爾洛在這一瞬萬念俱灰，再無一絲僥幸。

對！自己這麽大一支艦隊闖入死者之海，怎可能不驚動這裏的主人－－六大不死君王之一的安德魯呢？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對方似乎沒有開戰的意思，那就是說還有交涉的余地。

凝視著兩百米外那艘靜謐的幽靈船，皮爾洛感覺非常不舒服。

這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在淺水區，看著一艘靜靜躺在海底的沉船，那種猶如躺在海底墳墓上的不適感，讓皮爾洛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