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傑西卡

聽到女孩撒嬌式的抱怨，查爾斯爵士終於擡起頭。他摘下單片眼鏡，揉了揉略有幹澀的眼睛，又拽起胸前的金色表鏈從上衣口袋裏拉出一塊黃金懷表。

打開表蓋看了一下時間，查爾斯爵士收起地圖放在身邊的一個皮包內，又從另一個帆布包裏面抽出一張桌布鋪在面前沙地上。等女孩把肉湯和面包放在上面後，才說道：“傑西卡……我以為你也和我一樣想要探尋你身世的秘密。為什麽你的血液煉制出來的秘藥，灑在周圍可以阻擋亡靈的靠近？

為什麽在那座被惡魔屠殺的孤兒院中，只有你得以幸存……”

傑西卡打斷查爾斯爵士繼續念叨這些陳年舊事，她不滿的說道：“那本來就是極端教派組織的惡魔召喚儀式……他們成功了，一個強大惡魔的投影出現在我所在的孤兒院。所有的孤兒都成了惡魔的祭品，只有我……

說實話，我那個時候太小，已經記不清都發生了什麽。那些惡心的家夥稱我為被惡魔選中‘邪惡侍女’，要把我活埋在惡魔祭壇下，讓我的靈魂永遠侍奉惡魔。

幸運的是……你救了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惡魔沒有殺我，為什麽我的血液可以阻擋亡靈……

大概是因為……我的靈魂真的屬於邪惡。”

看著開朗的傑西卡變的消沉，查爾斯爵士慈祥的說道：“不，傑西卡……你是我認識的最善良的人之一。

想想你救了我多少次，在開塔爾峽谷、在荊棘之海……你簡直就是神明送給我的最佳助手。

你的靈魂絕對不是邪惡的！

我認為發生在你身上的異象，包括你在魔法上卓越的天賦，都和你的血脈有關。我認為你的血統比大多數人都高貴，它應該來自與古代魔法時代或神權時代的某個偉大家族，即便時隔一千多年……你的血統依然能夠震懾住亡靈和惡魔。”

傑西卡雙腿盤坐在沙地上，用手指在黃沙上畫著圈圈：“但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我甚至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找我那不知是誰的祖先？

他再怎麽偉大，也被黑暗世紀遺忘了。難道我還指望能繼承他的遺產嗎？”

查爾斯爵士面色非常嚴肅的說道：“傑西卡，你應該知道……在孤兒院被極端教徒召喚出來的是一個上位惡魔的投影，他沒有殺你，說明你的祖先在曾經的地獄位面有著非常強大的影響力。

還有亡靈……你的血液煉制的秘藥，讓亡靈不敢踏入營地周圍五百米的範圍內。這說明你的先祖在曾經的死亡國度位面也有非常強大的影響力。

死亡國度是神權時代邪惡陣營的領袖，地獄位面是古代魔法時代邪惡陣營的領袖。

根據我對你的血液分析……你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你的先祖也肯定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一個人類能夠同時威懾亡靈和惡魔……哪怕時隔一千年，兩千年……我們都將他遺忘的時候，這個威懾力依然存在。

他是怎樣的強大？或許他已經成為了某一位神明。”

“神明？”傑西卡一臉不信的樣子：“你說我的祖先是神……別開玩笑了，如果我的祖先真的是神，我就不會陪你在這裏吃沙子。”

查爾斯爵士也知道自己的猜測過於大膽，但他必須要勸傑西卡協助自己完成這次探險，沒有她的血讓亡靈遠離營地，探險隊將會面對很多很多的危機，甚至全軍覆沒。

“傑西卡，當年召喚惡魔屠殺孤兒院的極端教徒，是信奉地獄恐懼魔王厄格斯的凝視深淵教會。雖然上次凝視深淵教會被至善教廷的殿堂騎士剿滅，但近幾年凝視深淵教會又有死灰復燃的趨勢。

這些邪惡的狂信徒，一定會追查那一次召喚上位惡魔的事件。雖然我對你的身份做了隱藏，但我不能保證他們就找不到你。

你如果不想被凝視深淵教會傷害，就要證明那個上位惡魔沒有殺你，不是因為他選中你做他的仆人……而因為你的祖先讓他不敢殺你。

召喚上位惡魔詢問你的身世太過危險，血祭殺戮會引來至善教廷，當然……我們也不能殺死無辜的人。

我們就只能在亡靈身上想辦法。

這裏是死亡沙漠，我認為這片沙漠應該是死亡國度位面的一部分，在這裏的某處一定有可以溝通富有智慧的古代亡靈。

我們找到他，就能解開你的身世之謎。”

凝視深淵教會讓傑西卡有了深深的危機感，這些思想極端的人根本不可理喻，他們召喚出來的惡魔全部都是投影，是古代魔法時代某些惡魔殘余下來的力量。智力低下，無法溝通，但可以通過靈魂的交換從它們身上換取力量。

惡魔的等級越高，換取的力量也就越大。

孤兒院那次召喚出來的上位惡魔，可是轟動了整個秩序大陸。在至善教廷的宣傳中，惡魔是天使的死敵，上位惡魔的出現，直接導致至善教廷對凝視深淵教會實施全面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