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刀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上)(第3/8頁)

“如何能夠一刀將師兄你擊敗?”

趙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只是道:

“當日,他那一刀確實極為霸道。”

李丹尋笑道:“這便是趙師兄你入了迷障了,他當日不是頗為淡然,只是坐在那裏喝酒麽?或者在那個時候就一直都在蓄力蓄勢。”

“刀法和其余的兵器不同,有‘藏刀出鞘,鋒芒畢露’的法門,若是他掌握了這樣一門高深些的藏刀術,趁著師兄你未曾防備,一擊之下,能夠有出人意料的戰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這樣看來,卻是師兄你有些輕敵了啊,哈哈哈……”

趙闊心中亦是有些生疑,畢竟當日對方只是出了一刀,旋即就匆匆離開,而以他當日所展現出的秉性,絕不可能會和故意拖延招數,那不是在自毀刀狂之名麽?

於江湖中人而言,名聲之重,有時候甚至要重過身家性命。

他又何苦做這種事情?

難不成,當日真的只是藏刀?

李丹尋見他遲疑,復又笑道:“若是師兄你還是不信的話,那麽等一會兒,師弟我親自下場,挑戰這位扶風刀狂,以其做派的話,大概是會應戰的,到時候,是真是假,不就一眼辨明了麽?”

趙闊遲疑著點了點頭,道:

“如此也好。”

“只是,有勞師弟了……”

而在同時,眾多門派中成員,以及江湖中成名高手也都想到了刀法之中的“藏刀”法門。

北邙劍派當中,中年劍客皺眉道:

“原來只是個靠著‘藏刀’和博弈之術,趁人不備的樣子貨,猝然而遇的話,還能夠裝神弄鬼,現在正面交手,反倒是露了餡,不過如此罷了。”

“子揚,之後你不必去挑戰扶風刀狂了。”

“這樣靠著左道手段的武者,與其交手,不過平白自墜了身份。”

身後身穿藍色劍袍,氣度頗為沉靜的青年道:

“可是他畢竟踏破了大荒寨……”

中年劍客不以為意道:“大荒寨雖然逞兇已久,但是實則只是寨主稍微麻煩些,可那也不過只是尋常的六品武者,真正困難的,是如何才能夠找到他們的落腳之處。”

“若是能夠得知其落腳之處,以你的劍法武功,想要挑破了這個什麽大荒寨,不過也是舉手投足的事情罷了……”

而在先前,王安風所坐的位置那裏,那和馬義弘為同鄉的豪武大漢慨嘆道:“沒有想到,當年那畏畏縮縮的馬義弘,竟然也有了這樣的武功,只是可惜這位扶風刀狂,名頭著實響亮得緊,可本事雖然不錯,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記得他還上了今年的刀劍榜的副榜,當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周圍數名武者亦是應和。

便在此時,場下比鬥也已經逼近了尾聲,王安風自小從銅人巷中學會的武功,招式純熟,除去被引導之人,旁人決計看不出什麽異常,當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即以右手刀鋒斜斬,將馬義弘的刀彈開。

後者踉蹌後退兩步,刀鋒上黏附的狂暴火焰異象斜著劈出,被那位皇甫家的老者輕而易舉地壓制下來。

雖然被擊退,但是馬義弘心胸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暢快感覺,此刻再環顧周圍的話,也已經半點不覺得害怕畏懼,反倒是有雄心豪邁之氣升騰。

皇甫家長老看了下兩人,道:

“不錯,勝者為扶風刀狂。”

“還有誰要挑戰他麽?”

王安風收刀,聲音冷淡,沖著馬義弘微微點了點頭,道:“打得不錯。”

這一聲音被周圍的武者聽到,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了一聲飄飄忽忽,仿佛鬼魅一般的聲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嘿然道:“還打得不錯,自己都打得稀爛一般,哪裏來的好大臉皮。”

馬義弘受王安風恩惠點撥,心中已經將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大刀客當作了除去師長之外最為敬重的人,當下持刀怒道:“是誰?鬼鬼祟祟的,出來!”

那道聲音復又飄忽到了北方,嘖嘖道:

“怎麽這麽樣就惱了?”

“嘿嘿,照我說,這個什麽扶風刀狂,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乃是我西北江湖中群雄論道切磋的地方,你一個扶風人,北方人來我們西邊兒做什麽?”

“還打得窩窩囔囔,不如趕快滾回去算了……”

旋即復又一陣鬼笑,馬義弘氣得大怒,卻根本無法判斷出那個鬼笑聲音出現在哪裏,旁邊皇甫長老亦是覺得飄忽不定,他擅長刀法,卻不擅長對付這種左道手段。

在場的武者們,對於這樣一個說話陰陽怪氣,還不肯露出真容的家夥自然是談不上什麽好感,但是聞言心中亦是不由得浮現出異樣之色——

今日乃是西北十七郡演武。

便是夏侯家,東方家,以及軒轅家的高手都不曾出手,一個出身於扶風,武功平平之輩,也在這裏比鬥,武功尋常,在座只要是成名之輩,哪一位不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