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縱!

王安風雙手接過木盒,小心打開。

裏面放著一根金色的鳳釵,鸞鳳舞於上,仔細一數,竟然有七鳳之多,世家都有品級而論,鳳釵算是禮器,自然不可能隨心所欲,從一至九,規矩森嚴。

尋常婦人嫁娶當用一鳳鳳釵。

而九鳳釵最是尊貴,只有皇後能用,三年前,當今皇後去世之後,天下間已經無人能夠有資格用九鳳之釵,七鳳釵已經是極尊貴的。

就連當今皇帝未曾登基稱帝的時候,其發妻也只是用的七鳳釵。

王安風忍不住微吸口氣。

擡手輕撫鳳釵。

其雕琢處極為用心,極盡能工巧匠之能事,手掌輕拂而過,鳳翼微微顫動,欲要乘風而去,顯見不凡。

王安風捧著這木盒,擡眸看向守墟子,道:

“晏伯,這是……”

守墟子撫須笑嘆道:

“你娘的釵子,是你爹娘成親的時候,一位朋友所贈。”

“當年拿來和我賭了一局,我賭贏了,你爹耍賴,你娘就以這鳳釵代替你爹的玉佩,押在了這裏。”

聽到是朋友所贈,王安風心中震動稍微平復了些,道:

“那這位朋友,身份定然很是不凡。”

他看著守墟子,突然道:

“晏伯,我現在對我爹娘的事情越發好奇了……”

守墟子笑道:

“好奇好啊,好奇好,你爹娘的事情,往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只是……你要記得,你爹絕對是一頂天立地之人。”

王安風輕笑道:“他是頂天立地的人,可更是我爹。”

守墟子微怔,隨即笑出聲來,道:

“是極,是極,無論他做出過那些事情,在外面是有多威風,可回了家中,他終歸只是你爹。”

“這副模樣倒有了你爹的三分脾性。”

“當年他們上山時候的景象我現在都還能記得一清二楚。只可惜物是人非,你既是他們的孩子,那麽物歸原主也是應該。”

“可惜啊,你父母明明都不是短命之相,我記得當年老道的師尊曾經給你父親看過相,說是罕見的器量,當有百年陽壽可以享的。”

“你娘本也是福緣深厚的人。”

“老道今生唯一一次看到過鸞鳳齊鳴,就是那一日你爹娘琴瑟相和,聲遏雲霄,有鸞鳳自天外而來,福緣淺薄者,斷不能有此驚人事情出現。”

琴瑟相合……

爹,娘,那個時候,你們定是很自在的吧。

王安風捧著這木盒,面上神色變得溫柔。

……

燭龍棲這三百余裏山川,整體名為燕山,於北處山川聳立,地勢險峻之處戛然而止,形成一處斷崖,因為礦脈的原因,山崖上透著赤色,不生草木,名為赤崖。

赤崖門便在此地。

於燭龍棲之下,最主要的山道之上,或坐或立,已經有三百余名武者,身穿赤色勁裝,所用兵器卻不相同,有用刀劍,有用拳甲,卻未曾如同清運所猜,往山路上面逼迫,只是站在原地,養精蓄銳。

在最後面甚至有四匹馬拉著的豪奢馬車。

馬車周圍站著六名穿白衣的美貌女子,皆負劍而立,神情冷傲清寒,和其他的弟子拉開有一段距離。

越鴻哲盤腿坐在一塊青石上,呼吸平緩。

現在他們還不著急去上山,山上道士雖然只有百余人,而且武功高者不多,但是借助地勢,也頗為棘手。

此行不是追獵群狼,譬如熬鷹,須得要等到山上道士精疲力竭,心神慌亂的時候,再從三道方向一擁而上,才是最好,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擊潰,占下‘燭龍棲’這一道風水寶地。

是以他現在絲毫不急。

在此時,一名在最外圍放哨守備的弟子急急沖了進來,越鴻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最後面的那輛奢侈馬車,見那邊沒有什麽動靜,才看向那弟子,沉聲道:

“有何事?”

身著赤衣的弟子低聲回道:

“有個年輕書生在外面,說是想要見一下您。”

越鴻哲神色冷淡,道:

“不見。”

那名赤崖門弟子卻未曾離開,遲疑了下,道:

“那人說,若是副幫主你說不見的話,就讓我帶一句話給您。”越鴻哲皺眉,心中已是極為不愉,睜開眼睛,冷聲道:

“你確是我赤崖門的弟子,而非旁人門下偽裝?不聽尊上之言,反倒因為外人言語違抗命令,當真當的好弟子。”

赤崖門弟子面色一白,連道不敢,心中懼意大生。

赤崖門有八位副幫主,幫主卻獨獨以越鴻哲為重任,偏愛尤甚,讓他立下了赫赫功勞,壓下了其余幾位副門主,威勢煊赫,更是許諾此次攻下‘燭龍棲’之後,委以重任。

他不過只是一名普通弟子,如何能夠不害怕?

越鴻哲擺手讓他離開,等那弟子走出五步之後,卻又睜開眼睛,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