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機緣的代價(第2/3頁)

腦海想到眼前這個木訥少年鬼神莫測的勁氣,手掌不由得有些刺痛,嘴角微抽,狠狠瞪了川連一眼。

媽的。

這裏就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川連被他一瞪,不明所以,有些尷尬地擡手抓了抓頭發。

厲老三轉過身去,看著於建木,皺眉道:“那好,公孫呢?”

“那老小子總還在吧?哪裏去了?老子給他帶回人來了,讓他好好出來招待一下。”

於建木只當自己是個聾子,沒有聽到眼前男子對幫主的稱呼,回道:

“幫主?幫主他剛剛出去,應當很快就會回來。”

“厲三哥,還有諸位,先進去休息一二罷……”

“已經準備好了香茶……”

與此同時,費家祖宅。

因為王安風昨日所說,在送走了他之後,公孫靖便來到了這處宅院之前,準備先拜訪一下,多少混個眼熟,此時一手拎著些酒肉,背後仍舊是自己的兵刃,擡手敲了敲木門。

“進來。”

蒼老剛勁的嗓音響起。

公孫靖未曾多想,直接推門而入,方才走進去,迎面便是一道淩厲至極,仿佛流星破空一般的寒芒,洶湧的殺氣刺激,令公孫靖的後頸上汗毛炸起,幾乎本能地暴退而出。

而在瞬間,那寒芒似乎早已經有所預料一般,陡然加快,瞬間擦著公孫靖過去,復又閃電般地收回。

是一柄長槍。

通體銀色,並非前些日子和王安風交手所用的黑槍,可那槍鋒淩厲,顯然也不是尋常物什。

公孫靖眼眸微眯,擡起右手,自臉頰上擦過。

手背上暈開了一片血色,神色不由冷凝。

費破嶽隨手拈著長槍,面容方正冷峻,並無昨夜的失態寂寥,淺灰色的眸子落在了對面的年輕人身上。

對他而言,三十余歲的公孫靖,當真只不過是個年輕人。

他的眼睛不好,但是能夠感覺到後者身上尚未曾散去的兵家煞氣。

如虎獸一般。

結合這兩天傳得紛紛揚揚的江湖消息,他如何能不知道,眼前這不知為何前來拜訪的男人,正是那巨鯨幫幫主,按照交易,是未來三十年,要保護他費家血脈的最強武者,起碼,是明面上最強的武者。

那麽他作為和那少年交易的人,作為費家最為年長之人,自然應當試試這位幫主的火候,這算是江湖規矩,沒有人說得出個不是來,這也算是他留在西定州城的一個理由。

費破嶽手掌握著長槍,五指微微律動了下。

是的,這是他出手的理由。

但是在這堂堂正正,理所應當的理由之下,還有另外一個念頭在他的心中升起,這個想法簡直莽撞,簡直胡來,但是卻又是如此地真實。

吞雲槍客。

因為這個人也是用槍的。

哪怕是出身兵家的人,行走江湖也大多用刀,能夠用槍闖出偌大盛名的,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了。

以一敵百,陣斬同級。

這是獨屬於槍客的霸道。

他平靜如湖,不免已經帶上了三分寂寥的心境中,多少生出了些許的好奇。

公孫靖看著對面持拿著長槍的老人,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將心中升起的火氣壓制下去——這是少主吩咐要來看望的人,他不能夠亂了禮數。

正在此時,費破嶽察覺到了公孫氣質的變化,手中長槍一揚,淡淡道:

“來,讓老夫見識一下,所謂兵家猛將的槍法。”

“你仗以立身的東西,不會只有這點水平罷?”

公孫靖身子微頓。

他仿佛在這個瞬間化為了墨家的機關人偶,面容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但在費破嶽‘眼中’,卻如同逐漸積蓄的火焰。

突然右手一震,背後的兩杆短槍重重落在了地面上,裹著的黑布滑落在地,露出了森銳的寒芒。

他擡眸看向費破嶽。

雙眸當中,火焰緩緩燃起

神武,不可辱。

……

入夜。

巨鯨幫駐地。

“嘶呼……老三你輕點擦……”

“嘶……”

公孫靖坐在床上,鼻青臉腫,根本不復原本的威武霸道,厲老三在他前頭,拎著手裏的金瘡藥,毫不客氣地給前者塗擦著,他是粗漢子,每每用力過了頭,便會令公孫靖忍不住呲牙咧嘴,倒抽口冷氣,怒火爆發。

“你他媽不會輕點兒?!”

公孫靖很惱怒,厲老三卻笑地很歡快,這兩日的憋屈似乎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去,復又擡手,給公孫靖臉上‘柔和’地擦了一下,惹得後者臉上神色一陣扭曲,笑道:

“你不行啊,公孫。”

“咱們神武府裏出來的,可沒有你這麽孬的。”

公孫靖一把抓過了厲老三手中的毛巾,敷在臉上,想到今日那仿佛盤龍般不斷變換的槍法,想到那精深奧妙之處,令他眸子微微亮起,卻又不小心碰到了臉上傷口,嘴角微抽,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