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良苦用心

很難想象。

在激鬥熱烈無比的戰場之上……

立著一男一女兩人對話，竟然無一人膽敢打擾這兩人。

或者說，之前見過那幾個想打這名女子之人的下場，那些刺客們雖然明知必死無疑，但同樣的死，他們卻也不願享受千刀萬剮這種最為慘烈的死法。

再者，自己等人都是死士，到如今，已是難逃死路，又何必去招惹那家夥？

也正是這樣，蘇景一個區區煉氣境武者，立於大殿最顯眼的地方，竟然無一人膽敢上前挑釁。

甚至於李宗道站在遠處，看著蘇景和自己的妾侍對話，他也不敢太過貿然的上前……李曌的語氣，太奇怪了。

莫非……他們認識？

想著，李宗道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更不敢上去叨擾了。

而此時，蘇景臉上帶著些微苦惱神色，眼見周圍的黑衣人在眾侍衛的圍困之下，空間範圍越發的小，若非還有六個實力皆是強大的道修強自支撐，怕是早已敗下陣來。

不過縱然如此，也已經是苟延殘喘罷了。

“我待會兒想辦法帶你出去吧！”

蘇景皺眉道：“只是如今看來，無憶她們可能要撲一個空了……”

“不必，蘇公子，你不必帶我出去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若能跟清川轉告，我便足感恩情了……”

清川之母伸手握住了蘇景的胳膊，急切道：“之前我不知道蘇公子竟然是這等高人，實在是唐突了……但……就算是您，您也帶不走我的，您也不用帶我出去，我已經是活不成的了，只盼您記得替我轉告清川一句話……”

她急促的呼吸了幾聲，道：“王爺他真的準備讓清川嫁去吐番，稍後萬民宴之後，如果不是這意外，陛下便要接見那些番邦之人了……他抓我來，就是要以我為質，脅迫清川聽話，他不可能會放我離開他身邊的，您帶不走我！”

“什麽？這麽急？”

“王爺他怕夜長夢多……”

清川母親苦笑起來，嘆道：“誰能想象的到，他竟然全無半點父女之情，蘇公子，我只盼您替我跟她說兩句話便可。”

蘇景皺眉道：“什麽話？”

口中問著，心頭卻在盤算……

這麽說來，李曌竟然是打算拿清川去合親？

話說如果自己去……不……現在的自己，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為自己改變初衷呢？

“其實……我已經命不久矣了！”

清川母親苦笑道：“其實無論是清川也要，蘇公子也罷，包括王爺在內，你們都不知道，我的壽命已經不長了……”

正自沉思的蘇景一震，驚道：“什麽？”

她臉上露出憐惜神色，輕嘆道：“清川太苦，我知道，她本是翺翔九天的鳳凰，卻被我生生拖在那一處破屋內，陪我受人冷眼，她孝順，我也不想壞了她的孝心，所以就想著……倘若我壽終正寢的話，那麽清川就真的，就真的沒半點理由再逗留在那破屋之內，受盡世人欺辱了，她要離開，也能毫無愧疚的離開。”

“所以……”

“可我這身體……雖然病榻纏綿，卻始終不見惡化，所以，所以……”

清川母親苦笑道：“你可能不知，我本是安定王府的醫女，對醫術也有些微研究，清川為我熬制的丹參丸，其實藥方還是我自己寫的，我在裏面多添了些藥物，對於遏制我這病情確有大益，可久服之下，對身體卻是極大負擔，我身體本就虛弱，虛不受補，難活一年之數……而服用藥物到如今，已是九月有余了。”

蘇景：“……”

他震驚道：“你是說……李清川給你熬的，其實是奪命的毒藥？！”

娟秀輕輕道：“丹參乃參中之王，藥性極強，我身體虛弱，哪裏消受的了那東西？清川只知服用丹參之後，我身體逐漸恢復，卻不知那正是回光返照之態，我本意便是讓她看到我壽終正寢，也算全了她的孝心，可現在看來……”

她忍不住哽咽起來，咬牙道：“我本不想讓她知道，我到底是如何死的，因為我怕她會愧疚難過，但……但……現在……她要被毀了……蘇公子，盼你告訴她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她熬制的那丹參丸，正是奪去我性命的毒藥！我都為了她做了些什麽，我又是為何而死，為了讓她離開王府，我究竟犧牲了多少……她……她這輩子都欠了我的，欠了我那麽多，若她敢再輕慢自己的性命，我便是日後死了，也不會瞑目，死也不會原諒她！”

蘇景沉默良久，問道：“你還能活多久？難道沒有辦法……”

娟秀苦笑道：“我最近時常流鼻血了，清川問起過，我說是補的過了些，事實上，我是補的太過，到如今，體內藥性熾熱，已經藥石無救了。”

“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