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5章 孔家是胡人?

“宋徽宗?!”

魏公公震驚了:這野雞是趙佶畫的?

佟佳氏則是一臉糊塗,不知道他們說的這道君是誰,宋徽宗又是誰。

“你確定?”

魏公公反復打量這張《芙蓉錦雞圖》,於書畫之道,他真是不精通。可他知道,這張畫若真是趙佶畫的,那就是價值連城啊。

道君皇帝秘藏,那是舉世無雙的國寶!

秀芝姐這會卻不敢肯定了,她猶豫了下,道:“我聽我爹說起過,這道君皇帝生前曾畫有《芙蓉錦雞圖》,與這畫中所繪極為相像……卻不知是否就是這張。”

魏公公點了點頭,秀芝姐不是書畫大家,縱是聽過,但見識有限,不可能替他辨明真偽。

沉吟片刻,打開另一卷來看。

畫中描繪了一株老柳和四只白頭鴉。

看這柳和鴉的筆墨技法,真是出彩,似以墨為骨的畫法。

魏公公正要問秀芝姐這是什麽畫,對方卻倒吸了口氣,顫抖道:“是《柳鴉圖》!”

《柳鴉圖》?

魏公公眉頭一動,這畫名好熟悉,絞盡腦汁回想,再次一驚:難道是前世上海博物館的國寶《柳鴉圖》?

“真是道君皇帝的秘藏!”秀芝姐眼尖,伸手指著畫左上方一枚朱文長方印道。

魏公公定睛一看,見那方印上有四字——“宣和中秘”。

“這裏還有!”

一枚“紀察司印”被秀芝姐在半鈐明內府中發現。

“是真跡,真是真跡……”秀芝姐激動的說不出話。

魏公公也激動了,要是宋徽宗的真跡,他老人家想不闊都難啊。就這兩幅畫,隨便一幅在江南出手,進賬都能把他老人家大牙笑掉兩顆啊。

正歡喜著,秀芝姐卻突的搖了搖頭:“不對!”

“怎麽不對?……假的不成?”

魏公公一驚,以為秀芝姐看出是贗品,那他老人家就空歡喜一場了。

秀芝姐卻沒說這畫是贗品,而是說了另一件事。

“我爹在世時說過,道君皇帝於他書畫極是珍愛,秘藏於畫館之中,一般臣子根本看不到。可靖康二年道君皇帝被金人俘虜,其所藏也都為金人所有,其後金人被元朝所滅,道君秘藏就不知下落了……”

秀芝姐正說著,就被魏公公打斷了,糾正道:“什麽元朝,偽元而矣。”

“偽元?”

秀芝姐一怔,這說法不曾聽聞過。

魏公公道:“胡人入主我中國,非我中國之君,亦非我中國之民,不是偽朝是什麽。”

秀芝姐想想不對,道:“可是太祖皇帝於帝王廟中祭祀了元世祖,這元朝自是正統,何來偽說?”

“世宗皇帝數十年前已將那偽帝忽必烈移出帝王廟。”魏公公於這十分認真,一臉正色道,“當年太祖皇帝承認的是偽元對中國的政統,而非法統。我大明朝法統承接於宋,是謂日月重開大宋天,是謂宋明,無有偽元什麽事。”

“是麽?”

秀芝姐到底是鄉野小戶人家,其父固是秀才,讓她讀書識字,於她講的也多,然這些大事,卻是不曾提過的。

“當然。”

嘉靖這一朝,魏公公最欣賞的就是這位同樣是“道君”的皇帝,能夠果斷糾正祖先錯誤,果然撥亂反正,將偽元徹底從正統王朝中搬出。於政統,於法統,都正本清源。

偽就是偽,任那無恥文人再如何鼓吹,也是偽!

“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此成祖君臣對談,明載於書,僅此便能看出我朝對那偽元態度,秀芝姐以後莫要再胡言什麽元朝,徒的叫人發笑。”

“元世祖畢竟雄才,如何不能入帝王廟。”秀芝姐的固有印象讓她必須說一句。

“忽必烈以胡人入中國,初欲殺盡中原人,甚至廢滅人倫,豈當與堯舜禹湯並列!”言畢,魏公公很是不快的一甩衣袖,冷冷看了眼秀芝姐,微哼一聲:“婦人焉可亂談法統,國家道統法理,盡是你們這些婦人禍害。到底是你無知,還是你這婦人之心太盛!”

“我……”

秀芝姐還是第一次見魏良臣發這麽大脾氣,嚇的愣在那裏不敢再言。

佟佳氏也不敢吭聲。

魏公公悶悶不樂一會,覺自己沖秀芝姐發這脾氣做什麽,便是前世那些婦道人家,也是受了辮子戲的洗腦,不知歷史真相而矣。

根子,還是那朝廷。

朝廷要虛無,自虛無。

朝廷要融合,自融合。

一切歷史,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亦是將來,都服務於政治。

輕嘆一聲,魏公公問秀芝姐:“這兩張畫到底是不是宋徽宗的真跡?”

“我不知道。”

秀芝姐噘著小嘴,為先前良臣對她的態度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