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賠你。(第2/3頁)

“你們,也要幸福。”

江雪玫喉嚨動了動,眼睫忽然間就濕了。她一直以為,傅斯恬不是真的接受她的新婚姻的,所以才一直這麽抗拒她、抗拒她的幫助的。所以除非必要,她一直在盡量避免兩人碰面的。

原來不是啊。

她破涕為笑,重重地點頭。

傅斯恬歪了歪頭,梨渦深深,揮了揮手,目送著江雪玫漸漸遠去,消失不見。

“海城的梅雨季要過去了。”時懿怕她傷感,冷不丁地開口。

傅斯恬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側過頭看她。

時懿揚了揚眉,狡黠說:“接下來,是申城的梅雨季了。”

一語雙關,傅斯恬聽懂了。

她低眸笑了一聲,握緊時懿的手,擡眸定定地看著她,第一次這樣篤定又自信:“我會像你表現得這麽好的。”

像盛夏經受過大雨洗禮的新荷,沾著雨露,亭亭玉立,依舊纖細柔美,卻散發著更蓬勃、更迷人的美。

葉更碧、花更艷。

時懿的眼神更熱了。

“會比我更好的。”時懿篤定地說。

*

由於餐飲行業和傳媒行業的特殊性,越是節假日便越是忙碌,最終時懿和傅斯恬沒能在國慶回申城,拖到了年底臨近聖誕,才徹底給自己放了個年假,一起搭乘高鐵回到申城。

搭乘高鐵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傅斯恬訂機票的時候,無意中提了一嘴,“忽然想起以前假日返校時定動車票的感覺了”,時懿便心血來潮,問她想不想一起坐動車回去。

她們還沒有一起坐過這樣長途的動車。

反正有時間,傅斯恬自然沒有拒絕。

乘車當日,甫一踏上這列終點站為“申城“的高鐵,一種新舊時光交錯的奇妙感覺就撲面而來。

傅斯恬和時懿並肩而坐,連接了音樂播放器,一人一只耳機地聽同一首歌。

時懿問:“上一次回申城是什麽時候?”

傅斯恬說:“六年前,接我爸爸出獄的那一次。”

時懿愣了愣,懊悔自己找了個不太好的話題。

沒想到傅斯恬並不介意,笑了笑,自顧接了下去:“那天我一句話都沒有和我爸爸說過,一直戴著耳機在聽歌,單曲循環一首歌,你知道是哪首嗎?”

時懿猜不到:“哪首?”

傅斯恬梨渦漾了漾,按了幾下播放器的鍵,換了一首歌。

略帶憂傷的吉他聲從耳機裏傳來,時懿一下子就認出來了——“five hundred miles ?”

那是她們第一次一起看的電影裏的插曲,時懿當時為了哄傅斯恬,還哼了一小段給她聽。

傅斯恬點頭。“記不記得我當時說,我不喜歡那部電影?”

時懿應:“記得。”

傅斯恬說:“因為那部電影讓我覺得,失敗者的人生,無論怎麽掙紮,都是無濟於事的。離開你的時候,我坐動車回檸城,列表隨機播到了這首歌,我就哭了。一直哭一直哭,旁邊坐著的阿姨被我嚇壞了,以為我怎麽了,一直安慰我,一直和我說‘小姑娘沒事的,都會過去的’,結果她越這麽說,我就哭得越厲害。”

她是當笑話說的,時懿卻聽得心疼。但她不想把傅斯恬再扯回過往那些痛苦的情緒裏了,於是她只溫柔地看著她,順著她的話問:“那你猜猜我畢業典禮那天,謝師宴後,我回去的路上一直唱的歌是哪首?”

傅斯恬猜不到。

拍畢業照、畢業典禮、謝師宴,她都沒有參加的。

“哪首?”她眉眼含笑地問。

時懿說:“《關於我愛你》。”

傅斯恬心一下子又甜又澀,五味雜陳。

時懿說:“其實我自己不記得了,我喝醉了。”

那天她以為傅斯恬會回來參加的,以為,至少她們最後還能見一次的。結果,連這樣的期待都落空了。

謝師宴上,好多男生來給她敬酒,或直白或隱晦地表達好感。

沒有傅斯恬在身邊了,沒有那個會撒嬌會吃醋的女孩了。她第一次來者不拒,把敬來的酒都接下了,一直喝到吐。

“鹿和與伊琳、祝墨一起送我回去的。鹿和說我一路就一直在唱這首歌,一邊唱一邊吸鼻子,沒一句在調上。後來,我好幾年都不敢見伊琳和祝墨,一想起來就很想殺人滅口。”

傅斯恬忍不住笑了起來。

時懿語氣威脅:“你還笑?”

傅斯恬咬唇,憋住笑,誠懇道歉:“是我的錯,都怪我,害你形象全無。”

“然後呢?”時懿逗她。

傅斯恬乖巧:“我賠你?”

“嗯哼?”

“下次……我給你唱一百遍這首歌?”

時懿挑眉:“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傅斯恬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一聲,湊近了,把時懿耳朵上的耳機摘了下來,對著她的耳朵,吐氣如蘭:

“那讓我用下半輩子的行動來唱這首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