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是荷花否

尖叫過後,外面很快又響起一陣嘈雜的紛亂聲,顯然是意識到死人了。

紅衣鬼似乎是專門做給他們看的,企圖用混亂幹擾他們的視線,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這覺是鐵定沒法睡了,許昭和揉了揉眉心率先打著黑傘出了門。

其他人還略有猶豫,晚上還是在剛死了人的時候出去,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麽。

只是他們在這兒耗得也挺久了,這種生存副本也得走完劇情才能離開,劇情又是靠觸發,這麽想著其他人也拿上傘紛紛跟了出去。

大雨依然沒有喊停的趨勢,叫聲是從隔壁院子裏傳出來的,眾人原本以為外面已經熱鬧一片了,卻沒想到一個出來看看的都沒有,大家都躲在自己的屋裏透過門縫窺探。

已經意識到是女鬼回來復仇了,這時候出來不是找死嗎!

黑漆漆的窗戶讓整個村子都隱匿在了黑暗裏,只有隔壁亮起了一盞盞油燈,像一只勿入怪獸洞穴的螢火蟲,四處試探著跌跌撞撞。

幾個孩子的哭聲響破蒼穹,尖叫著跌在泥水裏,他們面前的地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已經沒氣了。

老奶奶拄著拐杖站在一旁偷偷摸眼淚,她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唯一的兒子死了,從此沒有依靠,只剩一個沒什麽勞動能力的老人和幾個孩子相依為命。

對他們來說現實太過殘忍,可那漢子確實又是罪有應得。罪惡繁雜交織之下,並不是所有受害者都能得到最妥善的安慰。

許昭和撐著傘站在門口,墻角處紅衣鬼正朝著他笑,嘴角越咧越大,然後漸漸消失去了下一個目標之地。

那一瞬間,他真的不知道女鬼在向他挑釁些什麽?他又沒攔著她報該報的仇,怎麽還一副“看你奈我何”的囂張樣?

也許女鬼是把他當成了站在“人類”一方的外來人,一開始跟她談判也是想騙她,從始至終她就沒有相信過他們。

“唉。”許昭和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副本真是讓人身心俱疲,一步一步解開的真相令人作嘔,層層疊疊的幻境防不勝防,還有據說是躲藏在暗處的最大BOSS。

“回去睡覺。”已經淩晨兩點了,白天肯定沒有他們睡覺的時候,只能趁著現在抓緊休息一下。

然而副本像是成心跟他對著幹似的,許昭和轉身就照見地上一雙擺的整整齊齊的紅繡鞋,幹凈又整潔,完全不像在雨天泥地裏奔波過。

他捏著眉心咬了下下嘴唇,非得這樣嗎?非得逼他用點不一樣的通關方式嗎?

他保證,絕對比導致副本晉升失敗,將厲鬼關在砍刀裏,還特—別—的!

身後的人見昭哥突然不走了,意外地從身後探出頭來,見一雙詭異的紅繡鞋對著他們,原本空空如也的鞋子開始長出一雙鮮血淋漓的腳,像是要往他們這邊走。

“…………”

死一樣的寂靜過後,身後爆發出異口同聲的:“啊啊啊啊啊——”

許昭和一手捂住耳朵,被震得面目有些扭曲,“跑啊!”

…………

眾人拼了命的拔腿狂奔,踩得泥水四濺,還有人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那雙鞋子已經長出腿了!

“不想涼”的想法占據了腦海,滋生出無窮無盡的力量,使得遊戲者們用出了吃奶的勁兒,朝著四面八方奔去。

一片片樹木與房屋略過,在余光中形成連綿的黑影。耳邊只剩雨滴聲與呼呼的風聲。

走散了。

許昭和喘息著停下腳步,四面皆是長相相似的紅瓦房,其中一間還算是熟悉,似乎是村長家。

幾個嬰靈“咯咯”直笑的聲音傳出來,也許是天意如此,許昭和鬼使神差地趴到了後窗戶上,隱約見裏面有幾團影子,聽聲音竟然是村長和劉爺。

大晚上的兩人不睡覺,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肯定是她回來了,肯定是她!”

村長的聲音急切又驚恐,似乎對於口中的“人”十分避諱。

隨即劉爺恨鐵不成鋼道:“這都多少年了,偏偏這時候回來?況且當初出了那事你就沒告訴我,後來儀式也不完全,我能怎麽辦!”

“可是我不想死啊,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自作孽,你怪的了誰。”

裏面聊得並不是很和諧,村長像是被惹毛了,突然發狠地說:“你別忘了,要不是我們,你的身份能隱藏得住?能躲過這麽多年?”

村長連威脅都用上了,偏劉爺最恨別人威脅,冷笑一聲就甩手走人了,任村長在後面摔碗砸東西頭都不回一下。

接下來就是噼裏啪啦的聲音和孩子被吵醒的哭鬧聲,村長罵罵咧咧沒完沒了。

許昭和閃到一旁的墻角處,有點意思,看來劉爺的到來並不是意外,還有故事在裏面。

另外村長提到的那個“她”,不像是小泉幾個,會不會是最後隱藏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