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哥兩好

一句大乾律, 愣是讓整個殿內安靜了下來。

你說他不對?別人在維護大乾律,這麽忠心耿耿的人,要是放在平時, 還得嘉獎一番。

但現在,怎麽聽怎麽不是個滋味, 就算你心裏看清楚了,不能等和魯國的爭鋒結束了再說?

甘荀都忍不住問了一句旁邊的商望舒, “如此清楚大乾律,是刑部的人?這麽沒有眼力勁也不知道是怎麽被提拔上來的。”

商望舒臉色也不好看, 說不得宴會後他還得忙碌一番, 答道, “平日看著也是個機靈的, 除了為了向上爬,喜歡攀附了一點, 怎的現在就這麽理不清了?”

甘荀哦了一聲, “這麽說來也不是個天生沒眼力勁的,這倒是有趣了。”

誰說不是,如此重要的時刻, 為了咬陳子褏和山君,都敢站出來, 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又或者……是他身後之人和陳子褏和山君有多大的怨?

甘荀這句有趣了, 就顯得特別的意味深長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不再言語。

魯國使臣那裏, 左丘嘴角向上揚起,舉杯, “早就聽聞大乾律法是諸國中最嚴苛的, 沒想到今日倒是有機會能見識一番。”

剛才多次想要挑起話題, 都被大乾的官員前來敬酒,給壓下去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自動送上來了。

說完,還舉杯向陳柏示意,“身為弘文閣的昭雪大學士,有些知法犯法啊,就不知道當如何自辯?”

陳柏:“……”

左丘這人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挑起話題的機會,現在都開始為大乾審案了?

剛才挑起事端的官員縮了一下腦袋,“我也是實事求是,還請昭雪大學士說個清楚,你的這些酒真是你老師私自釀的?”

陳柏眼睛一眯,好一個實事求是,這種時候,諸國使臣當面,來質問他,來維持這大乾律的公正性,他這是要讓諸國都知道大乾律如何鐵面無私,還是在……故意針對自己?

這人他都不認識,說實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的對方。

陳柏皺著眉頭,這罪名是認還是不認?

現在已經不是比試的誰的酒好了,而是大乾的顏面,是國之體面。

“這酒的確是我的老師釀的。”陳柏說道,“不過說它是酒它是酒,說它不是它也不是。”

眾人一愣,這話作為何解?

左丘都笑了,“我們剛才比的是誰的酒更烈,昭雪大學士也是去取的酒,怎麽現在又說這不是酒?那麽昭雪大學士讓我們喝的是什麽?”

要麽陳子褏靠這借口逃脫追責,要麽這都不是酒了,怎麽和他魯國的酒比?

二選一,無論怎麽選,總能留一個利於魯國的。

陳柏說道,“且聽我說完,上一次我進宮為太後治腿,發現太後犯的是一種名叫風濕的病症,這種病症比較麻煩,但也不是不能治,配合針灸以及除去濕痛的烈酒就能見效極快。”

“下去後,我給老師說了一聲,後來才有了老師釀這烈酒。”

“所以說它是酒也不是,本來是釀來當藥用的,要不是今天魯國使臣非得比一比誰的酒更烈,也不會將它當成酒提上來。”

“所以……”陳柏看向追責的那官員,“你說我的老師私自釀酒,子褏是不敢苟同的,因為老師明明釀的是藥。”

說完又看向左丘,“當然像現在這種情況,它也可以當酒使,和魯國一比高下。”

“不知道我這解釋諸位可滿意”

左丘表情拿捏:“是酒是藥不都被你一個人說了,左丘初來上京,還不知道這弘文閣昭雪大學士有多少能耐,但如何巧辯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一張嘴黑的也能給你說成白的,大乾就是這麽判案的?左丘算是漲見識了。”

陳柏一笑,“我這昭雪大學士的確沒多大能耐,但也知道,我大乾判案還不需要他國使臣來判,也知道,身為他國使臣,幹涉別國事務,多有不妥吧。”

這話就說得比較直接了,左丘你本分點,煽什麽風點什麽火,就算自己真罪大惡極,也不用你來評判。

左丘又舉杯看向先前那官員,“我也就講講道理,該怎麽判當然還是你們自己說了算,我看這位好像熟悉大乾律,你覺得如何?”

反正就是不肯讓這個話題結束。

那官員臉上就開始滴汗了,他就是插了一句話而已,為的也僅僅是讓所有人知道,山君私釀酒犯了大乾律,於法不容。

他怎麽知道這些人非得讓他出來說個清楚,他就是想巴結一下太子,而太子終於給了他這麽一個機會而已,像他這樣無足輕重的官員,這樣的場合原本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但現在居然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甘荀和商望舒嘆了一口氣,被人當槍使,還是被不同的人,不同立場的人當槍使。

那官員不斷的擦汗,聲音都結結巴巴地,“反正……反正大乾律上是這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