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定論

這番話說得太好了,這才是他們熟悉的謝紅軍,可謝紅軍最終並沒有請辭評委會主席,到底是什麽緣故呢?

李司長見兩位局長都目光炯炯地盯著謝紅軍,遂替他們問道:“你說了這樣的話之後,那些人惱羞成怒,就開始威脅你?”

“不是,”謝紅軍苦笑:“我早就被威脅了,在宣布我是本屆金鳳凰獎的評委會主席之後,那些人因為我不肯收受賄賂,先威脅了我妻子。”

做各種獎項的評委,對謝紅軍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而每次做大獎的評委,都有獲得提名的演員千方百計地想請吃飯、送禮,他一概都是謝絕的。

這次他的職責更為重大,為了秉公辦事,他幹脆交代妻子任曼,在獎項最終評定之前,他們家不歡迎親朋好友串門,免得發生推拒不得的事情。

就是這樣的防範,還是有人想方設法地把五十萬的現金,放在一個裝著茶葉的木盒子裏,送到他妻子任曼在單位的辦公室裏。

任曼將這個盒子交到門衛那裏,並公開在單位門口貼了個告示,聲稱有人把東西放錯地方了,才逼得送禮的人把東西拿了回去。

可就在這天下午,任曼下班後開車回家,車子走了一段路,她就發現刹不住車,只得提著小心地把車子開到路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動用手刹才將車刹住。

任曼給修理廠打電話,修理廠過來把車拉到廠裏,檢查後告訴她:她前後輪的的刹車油管都被人剪斷了!

這是明明白白的蓄意破壞,任曼趕緊報了警,她的車一向停在單位的停車場裏,停車位附近有兩個攝像頭,可是當警方去查看那兩個攝像頭的時候,卻發現這兩個監控早就壞了!

然後到了那天晚上,任曼的手機上收到一條陌生人的短訊:水至清則無魚,裝B太過被雷劈……

不收禮就是裝B,就要被這樣報復,局長暗暗搖頭,這些年來,評獎的貓膩太多了,確實該整頓了!

當謝紅軍態度堅決地說了那一席話之後,一開始,那些舞弊的評委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推出來兩個溫和派從中和稀泥,建議再投一次票,並信誓旦旦地說,這次大家一定要認真對待!

謝紅軍和這些評委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老熟人,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絕,讓大家都下不來台,就同意了再次投票。

這次評委們果然慎重了許多,十九個人分成幾組進行了討論,可最後投票的結果,竟有幾位評委堅持認為候選演員的演技不相伯仲,他們的票都是雙人並投,讓這兩個獎項都出現了“雙黃蛋”!

“那些投人情票的評委們以為,這個結果我應該滿意了,可結果跟我有什麽關系?我要的是公正!眼見有些評委冥頑不化,我扔下這兩個獎項的評選確認單拂袖而去。”

評委們紛紛出來勸我,說這件事可以從長計議,我不置可否,心裏已經決定,回京就召開記者會,辭去評委會主席的職務。”

謝紅軍不肯簽字,那些人知道後果嚴重,評獎結束後,謝紅軍接著在J市的J大有兩場學術講座,第二天他就從D市轉機到J市,那些人為了說服他,特地指派了兩個跟他比較熟的評委跟著他過去,見縫紮針地給他做工作。

他在J大的第二場學術報告是在J大傳媒學院的演播室裏做的,那個演播室在二樓,做完報告之後謝紅軍從室內的樓梯下樓,他跟J大傳媒學院的院長並肩走,可非常蹊蹺的是,他走的那側樓梯,竟然有一塊結了冰,他腳下一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右側小腿當場骨折。

謝紅軍住進了醫院,他妻子不得不趕到J市來照顧他,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在哥倫比亞傳媒學院讀書的女兒謝童接連給任曼打電話,說她這兩天都被幾個流氓跟蹤,她報了警,可這些跟蹤她的流氓竟然說他們是她的追求者,警察也對這些人無可奈何。

“眼見我受了這樣的傷,女兒又被人這樣惡心著,我妻子徹底崩潰了,她哭著求我,為了女兒,讓我高擡貴手把字簽了,如果女兒因此有個閃失,她會活不下去的!

就這樣,我掙紮了幾天之後,還是在病床上簽了評選確認單,我向這些惡勢力屈服了!”

謝紅軍把早已準備好的謝童給他發過來的報警記錄單、同學幫她拍到的幾個流氓的照片、謝童跟她母親聊天的記錄以及他自己在J大莫名受傷的經過說明一並交給了李司長,李司長看過之後給了靳局,靳局看過之後,又把這些東西交到局長手裏。

局長看完這些東西之後,閉目沉思了片刻,漸漸拿定了主意,他對謝紅軍點點頭,說:

“紅軍,你受苦了,沒想到如今娛樂圈的黑勢力這麽猖獗,你的家人遭受了這麽可怖的威脅,你自己又受了這樣的傷,都是我們的整風工作沒有深入的結果,這件事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