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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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陲領地。

原本守在河對岸消耗叛軍鬥志的隊伍統統向後退了幾裏路,在山坡的背面、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安營紮寨。同時軍團還派人一天不間斷地進行巡邏,封鎖了去往河對岸的橋梁和道路……一時間,仿佛不是軍團在攻擊、叛軍在負隅頑抗,倒像是兩方的形勢出現了倒轉。

軍團的指揮營帳內,卡薩爾·莫蘭沉聲質問面前的軍醫和他找來的教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之前,他們派出了一支十幾人的小隊,前往河對岸探查情況,順勢奇襲,但是他們渡了河之後卻沒有在約定好的時間點傳信回來,而是就此失蹤了。一天後,那支小隊只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了,但看起來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已經耗盡。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馬上暈了過去。隨行的醫師為他療傷,發現他的生命正在瘋狂流逝,卻檢查不出他究竟是患了什麽病。反倒是這位士兵在醫師檢查的過程中突然醒了過來,發著瘋,差點把一個同伴給掐死。

很快,那個被他攻擊的同伴也有了相似的虛弱症狀,昏的人事不省。

過了半天,那個好不容易回到軍團裏的士兵就死亡了。與此同時,被他攻擊至昏迷的同伴醒了過來,開始與他一樣攻擊其他人。

……這仿佛是某種見所未見的、兇猛的傳染病。但無論是醫師或者是精通凈化術的牧師都對此束手無策。

包括從教廷來的主教奧德裏奇·芬恩也堆此事表達了驚駭。但他也無法做什麽。

很快,被“傳染”的那位軍士也死了,但由於醫師和其他軍士對他的發瘋早有準備,所以他沒能傷害到任何人。

現在,軍團之內草木皆兵,和兩個死去的士兵有過接觸的醫師已經被單獨隔離了起來。但由於不知道這瘋病究竟是怎麽傳播的,大家還是懸著一顆心。

最重要的是,這個病是從河對岸傳過來的。那河對岸現在是不是已經死屍堆積如山了?

他們雖然觀察到河對岸還是有人在活動的,但是那些人們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低,應該也在為這種病症而困擾。現在沖過去鎮壓他們,萬一軍團也染上這種奇怪的、詛咒一般的病症怎麽辦?

奧德裏奇·芬恩主教倒是對傳染病的說法持保留意見。他堅持認為是那兩個軍團士兵的精神出了問題。又或許這是一場軍團內部的小小動亂。

由於那兩個士兵死得實在是太快,沒有很多目擊者,也沒有留下更多的細節,因此奧德裏奇的說法雖然沒多少人相信,卻是看起來最合理的說法了。

於是,鎮壓叛軍的事情就這麽耽擱了下來。

“我覺得,您大可以不去費這些功夫了。”看著卡薩爾不斷給牧師和醫師們施加壓力,奧德裏奇嘆息了一聲,畫了個十字,“既然河對岸如此危險,那我們停留在這裏,耐心等待就是了。叛軍的各種資源都十分有限,只要嚴防死守,他們僅剩滅亡這一條道路可以走……到時,軍團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不也很好嗎?”

“我不認為這是什麽好事。”卡薩爾直視著奧德裏奇的眼睛,說道,“我之前派遣的那十幾個士兵還下落不明。即使他們已經死了,我也有責任調查他們的死因。更何況,即使河對岸都是叛軍,我們可以將他們殺死,或者逮捕治罪,卻不該對他們的病痛袖手旁觀——因為,如果真的是病,那這病無疑是會傳染的。”

先不說軍團在嚴防死守的過程中會受到多少影響……這件事如果不解決,那麽邊陲領地無疑就會從繁華的都市淪為無人居住的廢土。因為沒有人敢在這種被詛咒的土地上生存,這就跟人不敢住在兇宅裏是一個道理。

不說戈爾多作為這片土地的新主人會損失多少……這裏是邊陲領地,與其他帝國相鄰,意義本就不同尋常,從這點上來考慮,他們也必須保護這片土地。

卡薩爾·莫蘭瞥了眼施施然站在一旁的奧德裏奇,眼中的冷意足以把人凍成冰。

這一切都是從這位主教突然出現開始的!

教皇是拿他卡薩爾·莫蘭當傻子嗎?還是教皇覺得,即使始作俑者都擺在了他面前,他都對他們束手無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