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3頁)

黑巫師:“不,等等——”

推他上車的黑鬥篷:“再等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上了車之後,來救人的黑鬥篷之一明顯松了口氣。而黑巫師則整個人僵硬著,和戈爾多面面相覷。

“我們總算是找到你了,萊茵。你怎麽不說話?”仿佛是為了放松氣氛,其中一個人掀開了鬥篷的兜帽,露出了英挺而溫和的棕發棕眸,笑著問道,“對了,你身邊的這個是誰,我看你逃跑都要帶上他,難道是你新收的學徒嗎?長得可真是……”

說著,他的視線轉移到了戈爾多臉上。

黑發少年微微挑眉,黑曜石般的深邃雙眼仿佛散發著異樣的光彩。他的臉色在夜風中稍顯蒼白,睫毛在臉頰上投射下淡淡的疊影,處處透著欲言又止。

棕發男人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這樣的少年,穿的也是布料價值不菲的睡袍,怎麽看都不像是黑巫師的學徒。

“……他是旅行到這裏的學生。多虧他幫忙,假裝被我挾持,我才能逃出來。”名叫萊茵的黑巫師捂住了臉,有些沮喪的說道,“我答應了他,只要脫離危險就馬上放開他的。”

棕發男人:“……”

棕發男人有些不能理解地說:“所以,咱們現在是——”

“是綁架。”戈爾多肯定了他的想法,“這下你們的罪名又多了一項了。”

棕發棕眸的男人瞬間一副要窒息而亡的表情。

“……好了。事到如今,再怎麽說都沒用了。”萊茵也掀開了自己的兜帽,他有著一頭金發和一雙銀灰色的眼眸,看起來二十五歲上下,透著一股文雅的書卷氣,臉型偏瘦,的確很像個醫生,“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些藥劑——”

萊茵剛想說些什麽,忽然馬車一陣劇烈的顛簸,仿佛是要把車裏的人給甩出去一樣。

駕車的人喊道:“坐穩了!接下來一段路不好走。”

棕發男人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麽,他們耳邊就響起了隱約的馬蹄聲以及碎石迸濺在路邊的聲音。棕發男人探頭出去看了看,發現有幾個提著燈的衛兵消失了,他下意識地咒罵了一句,然後說:“他們已經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該死,不過是捕捉一個黑巫師而已,他們怎麽會動這麽大的陣仗?萊茵,你到底帶了個什麽人來,難道是貴族嗎?”

“家父去年剛剛獲封伯爵。”戈爾多真誠地回答道。

自從莫蘭家族向威靈頓公爵靠攏之後,他父親立下的功就是一件接著一件,不過兩年功夫就火速升了伯爵,領地還擴張了有一倍有余。按照這樣的速度,在領主爹退休之前說不定還能希望一下侯爵。

棕發男人看起來似乎是要暈過去了。

萊茵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你就是個普通學生嗎?”

“神院的學生怎麽會普通。”戈爾多深深吸了口氣,緩解暈車給他帶來的不適感,“這種話也就只有你會信。”

萊茵大受打擊,欲言又止。

半晌,他仿佛認命般地垂下了頭。

“等等,神院……”萊茵忽然擡頭,直勾勾的盯著戈爾多,“所以你是個聖職者,會魔法的那種?”

棕發男人聞言,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眼戈爾多。

牧師和黑巫師簡直是天敵。牧師們恨不得把黑巫師們全給燒死、把他們的的骨灰給揚了。

“是。”戈爾多幹脆地回答道。

萊茵:“那你也懂該怎麽凈化瘟疫嗎?”

戈爾多:“我可以給人治療,但是瘟疫的傳播不僅僅是一場凈化儀式就能杜絕的。所以治標不治本。”

萊茵:“治標不治本……難怪,難怪我抑制住了他們的病情,卻還是不斷有新的病例出現……”

棕發男人伸出脖子往後方瞥了一眼,有些焦急地說:“萊茵,都到這個地步了,你怎麽還在想瘟疫的事?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座城市——”

“這已經不僅僅是幾條人命的事了,安德烈!”萊茵據理力爭道,“你和我一起學習了那麽多年,你應該明白的,我們的研究已經直接關系到將來我們面對瘟疫時的形勢——”

忽然,馬車內又是一片天旋地轉。戈爾多只覺得自己的胃酸已經在翻騰了。他忍無可忍的從自己的頸間扯出了一枚銀色的十字架,上面鑲嵌著一塊仿佛在滴血的紅寶石。他連咒語都懶得念,暗自皺眉,運起了魔力,指尖指向了路邊靠後方一棵參天的松樹。

茲拉一聲,青紫色的電光從天而降,把那棵松樹攔腰截斷。樹幹的焦味伴隨著塵土飛揚的味道逐漸彌漫開來。

萊茵:“……”

安德烈:“……”

那松樹橫著隨意一倒,恰好截住了馬車後的追兵。

駕車的車夫似乎是注意到了後面的狀況,後怕之下,他下意識地放慢了馬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