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強寵邪魅王爺(二)

翠竹居的門被推開,又走進幾個人,領頭之人道:“聽說七弟今日在醉仙樓設宴為六弟餞行,怎麽不告訴孤?”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沒想到太子會來,起身迎接,向他問安。

七皇子笑道:“殿下公務繁忙,這地方又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臣弟自然不敢叨擾。”

太子示意眾人坐下,表現得很親和,“為六皇弟餞行,孤怎能不來?”笑著指指跟在他身後的四王爺,“孤倒覺得此地挺有意思,老四卻不太適應了。”

四王爺看起來溫文爾雅,態度謙遜道:“殿下說笑了。”

不管皇帝老子長相如何,妃子絕對美貌,所以這些龍子們各個長相不俗。幾個樂妓眉目含春地彈著曲子,媚眼拋得幾乎飛出窗外。

七皇子倒了杯酒,舉杯道:“六哥此行山高路遠,還望珍重,做弟弟的敬你一杯,祝六哥早日尋到醫仙。”

殷胥離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酒就不喝了。心意領了。”

三王爺似笑非笑道:“你身子不好,父皇一向對你寵愛有加,何必非要攬這等奔波勞累的差事?”

“是啊。三皇兄也想搏父皇歡心來著,實在是對不住了。”殷胥離勾唇道:“父皇也心疼我身子骨弱,本不想讓我去,不過最後還是被我的孝心打動了。”

景帝年近五十,日漸多病,越發沉迷修身養生之道。他總覺得宮裏的太醫沒用,聽說江湖上有個遍地神醫的醫仙谷,便想派人去找。幾個兄弟誰都想爭這個人選,沒成想最後被殷胥離搶到了。

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三王爺抽了抽嘴角,被他氣著也不好發作。

殷胥離的生母惠妃艷絕後宮,懷胎時失足落水,難產而亡,他僥幸活下來,卻自小就體弱多病。他面容肖母,景帝見到他就更思念惠妃,因此極受聖寵。

若是換個人,必然對自己的弱勢諱莫如深,殷胥離偏生喜歡把自己體弱掛在嘴邊兒,氣完人就捂著胸口貌似虛弱地看你,簡直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他不知道在現代有個專門的詞匯形容這種行為——碰瓷。

踐行宴的主角滴酒不沾,其他人推杯換盞一番,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面,卻是各有心思。

殷胥離厭煩這種場合,耷拉著眼皮道:“太子殿下,臣弟不勝酒力,想先告辭了。”

“不勝酒力?”三王爺“呵”了一聲,“你沒喝酒啊?”

太子也神情疑惑地看過來。

殷胥離神情懨懨,袖子在面前扇了扇,“三皇兄杯中的酒香太馥郁,臣弟遭不住啊。”

喜歡晃著酒杯說話的三王爺:“……”

要不是怕揍死殷胥離,他早就揍他了。

翌日,一輛寬大的馬車行駛出城。車架外部並不豪華,卻十分寬敞平穩,拉車的是三匹並駕的寶馬,馬蹄印很深,可見車廂材料堅固沉重,低調中顯出主人不一般的身份。

殷胥離此次出行帶了三十名侍衛,或明或暗處潛藏著十名暗衛,一路隨行護送而去。

他斜倚在車廂上撩開簾子,看到車夫揮鞭架馬,長鞭飛揚甩動,前方道路開闊。這是他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心裏有些高興。

天色漸暗,行至荒僻處,車身猛然一震。一支支長箭自黑暗中穿空而至,狠狠射在車廂上!

“有刺客!”侍衛長大喊一聲,所有人拔劍圍在車廂旁,揮劍砍斷一支支兇猛的箭矢。

潛藏在密林中的殺手被暗衛殺死數人,卻有更多的湧出來,直襲向馬車。

“保護主子!”侍衛長大聲示警。

冰冷的刀劍聲不絕於耳,殷胥離壓低身子躲過流箭,掀開車窗一角。濃重的夜色中,殺手好似嗜血的鬣狗,侍衛死傷大半,身影更為迅疾的暗衛也逐漸不支。

殷胥離原本的暗衛首領天樞以一敵三,逐漸被逼近馬車,卻不見那新來的統領出現,心裏急得滴血,嘶聲喊道:“甲一!保護主子啊!”

殷胥離擰起眉,被這聲呼喚提醒了——甲一在哪?

下一秒,馬突然長嘯一聲,像是被什麽刺激了,撩開腿狂奔起來。

殷胥離在車廂裏一滾,心臟狂跳,他差點沒被穿進來的一支箭給捅著!

馬飛奔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瘋了一般,身後綴著數十個人,邊追邊廝殺,逐漸被馬車甩開。

車廂的簾子在風中獵獵鼓起,殷胥離被顛得七葷八素。

與此同時,系統為駕車的成開昕提示路線:“宿主,前方左轉……左轉啊!等等,你怎麽直行了?一直往前沒岔路了,是懸崖啊!”

成開昕輕飄飄道:“我知道啊。”

“那你還往那邊走!”

成開昕笑了,“來得正好。”

系統意識到他想自殺,驚恐道:“你不想完成任務了?你不想復活了嗎?!”

“復活多沒意思啊。”成開昕悠悠道:“和這位王爺殉情,挺浪漫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