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頁)

眾人的話句句戳在陸心慈的的心窩上,她的喉嚨發出風箱一樣的聲音,想要反駁,卻在強大的慌張和鋪天蓋地的心虛下無力還擊,想到白世昌的冷情,又想到對方對自己的敬重,不知不覺淚流了滿面。

“屠鷺,你這是在誹謗,這是在犯罪!我要報警抓你!”

“陸老夫人,您知道這是沒用的。”屠鷺的臉上露出悲哀:“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警察來了正好可以讓司法介入,重新查探四十年前白世昌和二十年前我奶奶和父親的死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不是您幾句話就能辯解得了的。”

陸心慈怎麽可能讓警察介入?當初她對賀梅母子以及白世昌下手,正是由於自己在白家一手遮天以及年代久遠,證據不足以及警力不全的原因。如今今天的這出鬧劇當著所有媒體的面被曝光,在輿論的壓力下警方很可能會重新調查當年的案子,到時候她犯下的所有罪惡將會大白於天下。

這個時候,她終於知道屠鷺選在今天大鬧訂婚典禮的原因。屠鷺根本沒有充足的證據,但是對方當著這麽多媒體的面,扯出了四十年前和二十年前的舊怨成為了輿論的焦點。她已經能想象得到在輿論下外面翻湧的樣子。

只要引起輿論的注意,無論她承不承認自己犯罪,屠鷺就已經成功了。

環顧了一圈,看著眾人或是好奇或是憤恨,或是失望或是審視的目光,陸心慈就像是被剝下一層皮的惡狼,露出裏面的衰敗和老態來。她憤怒得說不出來話,但心中還存著一口氣,狹長的三角眼裏露出顯而易見的恨意,直勾勾地盯著屠鷺。

她終於意識到,屠鷺真的就是白家人。她骨子裏留的就是白家的血,只有白家人才會這樣冷情冷性卻又執著執拗。

屠淑剛進白家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對方肚子裏懷的就是那個野種,不,是白家的後代。如果那時候她就下手……

想到這裏,陸心慈心裏閃過深深的懊悔。

這場戲終於要落下帷幕,屠鷺讓蕭靳言把保鏢撤了,蕭靳言皺眉不語。

陸章道:“鷺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從來就不是躲在別人背後的女人。”

方致術道:“我會在她身後。”

江景冷笑:“對付一個強弩之末的人沒有必要親自冒險,屠鷺你想問什麽我來替你問。”

四個男人四目相對,氣氛竟然比屠鷺與陸心慈之間還要冷然。

屠鷺咳了一聲,幾個保鏢看了一眼自動分開,屠鷺已經站到了陸心慈的眼前。她緩緩垂下身體:

“陸老夫人。”她道:“事已至此,您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陸心慈胸膛起伏猶如風箱,但她始終提著一口氣:“屠鷺,你真不愧是屠淑的女兒,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多的心計!”

屠鷺一笑:“您該說我真不愧是白家人。白家的人天生骨頭硬,您想要啃下來得小心自己的牙。”

陸心慈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一聲:“白家的人,只有白世昌能稱得上一句骨頭硬。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只知道享樂的二世祖罷了。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我和你的母親,白家能有今天的樣子?”

屠鷺很意外對方能提起母親。這很悲哀,整個白家只有陸心慈還記得母親的貢獻。

“您還記得白世昌。他和您雖然是商業聯姻,但他為人正直恭謹,一生受人敬重,即使……即使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也罪不至死。”

陸心慈的手背青筋暴起,狠狠地盯著屠鷺:“你什麽都不明白!你懂什麽?他就是一個偽君子!”

“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

陸心慈剛想開口,突然察覺了什麽諷刺一笑:“你竟然想要詐我?他什麽都沒做。只是死於疲勞過度罷了。”

屠鷺眼含失望:“你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陸心慈的神態開始放松:“即使你大鬧白家又如何?你所有的證據都無法取信。我也什麽都沒有承認。而且你根本拿不出賀飛是白家人的證據。就算我對不起白家,也不會讓你這個丫頭得利。”

“誰說我沒有證據?”

屠鷺拿出一張紙,舉到陸心慈的眼前:“這是一份親子報告。是我父親和白世昌的。”

“怎麽可能?你爸爸不是早就死了嗎?”

“這還多虧我媽,她當初留了幾根我父親的頭發。當初她只是想要我自保,恐怕她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陸心慈盯著屠鷺手裏地報告,就像是一匹盯著獵物的狼。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向屠鷺撞了過去。

眾人大驚,四個男人齊齊上前。

屠鷺被撞倒,額頭嗑到了台階上,一起身眼前一片猩紅。額頭上早已痊愈的傷疤又疊了一層。

四個男人撕開陸心慈,陸心慈起身將報告撕得粉碎,甚至想要吞下去。白仲英大驚,白薇嫌棄地轉過頭。但想到這份報告的重要性,既然自己不是白家人,那麽屠鷺也別想做白家人。想到這裏趕緊幫陸心慈把報告藏起來,有的碎片甚至藏進了裙擺裏。